第五十一章丨灭鼠
从零开始教授一个门外汉，无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所有自己所知的，因为比较方便而创造的捷径，早都已经取代了大半底层逻辑的样貌，应用学科的结果论是能够批量生产实用主义的。
以及更为可怕的，安终发现自己好像开始遗忘最基础的知识了……
「鬼知道这几个小时我是怎么度过的」
本来以为到了拿手的领域，应该会非常轻松才是，看起来长久的岁月令其对教学难度开始麻痹大意了。
从自信满满地卡壳泵机，只好拿出教材与题目让其自主学习，到半小时后终于提前学生一步完成自学，较为熟络地运用起分明不算很难的知识，这期间他几乎调用了一半的机能，用于实时监管子机群，遏止其演化为耗能更高的下一形态那部分意识都有所懈怠。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搭一个增幅天线好了。有了这个东西，你我以后都会更加方便一些，至少在咒文刻写方面能够简化不少。”
白落堤曾在地下见过类似结构，带着鸟面的人们对其三叩九拜，一次大修的费用即是二人如今的存款总数，内心不禁感到有些忐忑：它的材料消耗，或者说总造价是多少？以及就算很容易立起来，凭借着一家根本没在挣钱的店铺和一点点存款，能够养得起吗？
他正在新到的玻璃门板上用毛笔蘸孩儿笑纯净水绘制图形，虽然已经划过的大多数地方水渍都已经干涸了，不过从大致走向以及多次强调的笔画可以得出其是一座尖塔形状的定论：
“好了。”
“什么？”
【认知阻碍魔法】
光，由于其速度与体积的关系，显示出波动性远大于粒子性，而凡是「波」，便存在一项目可利用的性质，即为同一个平面振动方向下多个波的交汇点，强度与方向直接由全部「源」的数值加和得到。
——那么，就得到了「暗光」
令眼球本该摄入的光芒悄悄隐没，将想要他看到的物象提前录制，加诸角度，速度，不同环境下的漫反射扰乱一同发送，这只不过是一面平平无奇的门板，饮品店的雇员擦个玻璃又有什么可疑惑的？
【热变动抗拒】
潜藏在上一级术式的光幕之下，自最基础的圆环法衍生而来。一个简单刻画的圆环就能令流水不腐，虽然只能持续短暂的时间，加上多个故意产生的可控脆弱点，于外环处刻写出「月牙」、「月盈」、「月半」、「月亏」、「日蚀」、「日盛」、「极夜」七种天象，本来可能在任何部位出现的裂痕与漏洞就变成了固定位置。然后再把它们做成可拆卸和替换的……
“电池的必要材料总是买不到，一天天的总是自己注能也不是个事情呐。”
【模拟塔】
可以与指定的目标之间生成链子，可以在不太远，没有大宗物体相隔的情况下与对方共振。
「只不过标准频率元件现在只有一个，我还要用来当做触媒，等什么时候有空吧」
“好了，魔导素论的序章差不多已经讲完，接下来你利用天线的效果试试调用吧。”
他轻轻一掂，沉重的手杖便以腕部骨化中心为原点，于店内的空中划出一道圆圈，星星点点的水珠就这样滞留在空中，散发着微黄的晶莹之光。
“这个叫做「发光」，是最基础的魔法，可以用来指示符文，不然看不清楚容易弄错了。”
暂停营业的牌子已经挂好，接下来她可以练习一整天都没有关系。
——a few hours later——
天色貌似已经暗下来了啊，又到了夜行动物外出觅食的时候。
噗呲——
拥有血色肉翼和一对利爪的生物被螺纹钢圣剑钉在树上，区区不过三只手就能握住的小树显然无法承受如此大的负重，坚持了几秒钟，洞口的韧皮崩裂开来，和那只生物一同坠落在这片大地。
安终一手抓住它自脊椎一路蔓延到体外的多节骨骼，看起来像是尾巴的东西，将其提到了空中，大约有自己见过最大的老鼠那样的重量，二斤六两，感觉还要再多上一点。
“不愧是拥有肥沃土地的城市，连养出来的小动物都这么大只。”
他拖曳着这个不知道该叫什么的玩意儿，心中努力地压制某个念头，却始终无法释怀。这也是将其带走的原因之一：总得先知道这是个什么，况且其拥有「天使」极富特色，遮盖了眼部的巨大口器，万一呢？
取刀自腹腔一刀剖开，内容物似乎很干瘪，有些像是皮皮虾，一旦死亡就没什么肉。口腔后方接续的管道连接的窦膨大结构应该就是它的胃部，安终找了一块锋利的石头，以手指与其重叠，而后探入其中，小心地割开了胃袋，有些未消化的短毛发团和边缘溶解的残片，一粒鸡蛋似乎没有被咀嚼过，还是完好的，被酸泡的有点变形。
“果然是这个东西在偷吃我的粮食！我就说明明周围的蛇窝鼠窝都扫荡了个遍，却还是不能见效，原来是会飞啊。而且体型这么大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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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完了就赶紧烧掉好了，厨刀洗一洗还是能用的。
以非惯用手扶住里脊肉的大头，沾上血水不舒服的话也不要管，反正一两个月就会习惯，直接掐进去也不是不行；惯用手拿着较为轻薄的菜刀来，主要以上下划动，不用过度发力，菜刀的自重会将其慢慢地分解。
先切开厚片，顺手以///形式将其排列，反复以上操作，很快就能完成切条，切丁。大小都是无所谓的，毕竟也不至于控制力差到每一块都能超过麻将体积。捏点小苏打，外卖送的透明厚塑料勺子两下生抽，一份蚝油，加上半勺老抽还有足量葱姜水，撒上淀粉就可以直接上手，黏了滋点油放一边不管就行。
“这个土豆没有之前的好切馁……”
花费大约20分钟打扫一番新据点，差不多那边也就可以下锅了：
【热锅热油……大火，滑炒不停】
他把菜谱丢到一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一切。短短三十秒的时间，手臂上居然传来了酸麻的感觉，于是不再贪恋菜品在锅中的手感，立即将其捞出备用。
一个头忽然伸到侧方，下一步是热宽油煎炸土豆，中小火烤到四面金黄。
嘣，咔——
宽油就是很高的油面，很多油的意思。虽然油脂可以让菜很香，但也不至于这么一大锅都端上去，多出的可以留着炒菜。这时候就显现出金属盆的重要性了，虽然一些瘪口会被烫得叫上两声，却不会忽然裂开更不会缩成一小团，非常的稳定。
富有口感的里脊牛肉可以在此时加入。
“孜然辣椒盐白糖。”
翻到第二下，安终就觉得差不多到了加入熟芝麻葱花的时间，关火盛出的瞬间，一双熟悉的眼睛果然出现在地下室的窗口：
「早就看到你啦！」
喜欢血之罪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