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丨影离法
原以为贺滨城已是相对「地广人稀」的一带，除外市中心与几条繁华的脉络，多是田地接壤的大院……此番来到，陌生的城市，才发觉之前所看所知，皆世上冰山一角：
只见那高铁的站台亮堂堂耸立在立交桥的二层，来往的车流量还算是较为可观。这一座建筑盖得高大，也不过勉强，在城市的角落掀起了几点星光。
他翻过自己的手腕来看，指针大略地示出一个直角，加上天光已入夜了，应是五时十五分四十七秒三六八四二幺〇五，是该抓紧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毕竟现在不比夏秋季节，那肃杀的风，真能无端地要了人命：
「灯光的空隙倒是很多，这时候人们大都还未睡着吧……是工作还未完成无法归家？还是些无主的空屋？」
安终在寒风中大张开嘴巴，就好像打了个哈欠，显然不能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可对他而言，声波透过窗户射入的反射线条已经构成简单的图像：
「‘面数’很少，几乎没有柔软材质的事物在里面，果然这也是‘牵头’计划的牺牲品么……」
他拉起白落堤的袖子向一处灯光最多的地段走去，剥离了大型公共建筑的光华外衣，混凝土电杆上到处乱飞的告示与杂交的商铺们展露出较落后地带独有的情景。短短不过百米的街道，蕴含的细分类型却在数字上超越了距离，其中7家都是旅馆。
首先排除部分自家院落改制成的民宿……倒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而是安终有他额外的打算。最终一家血迹讯息较少的店家被放在了优先列表：
“要一间房。”老板看见了牵手而来的两位，正好「只剩一间房」的话语刚要出口，又硬生生压进去肺脏，还好生意人在这方面很能隐忍。他指了指旁边的价目表，约是冬日热水费用上升的缘故，一个晚上的价格已经上涨到120元打底：
“我带你们先去看看？”
一阵小小地交锋中，店家竟是逐渐占据了先机……不过本来便是要由他来介绍这一切的。房间内充电设备、空调与洗浴间俱是齐备，仅是扫过去一眼，似乎已是最佳。
带着三分得意，感觉这单已经十拿九稳的店家拖曳着棉鞋下了楼梯。今天又撮合一对，虽然带了盈利目的在里面，算不得功德一类，多少也算是为国家的“对少子化政策”出了力气，往后又要清算的话，大抵多少也要算上自己一份，下手不能还那么重吧。
打开「电话」功能的隐藏栏目，骚扰拦截里居于首位的号码是其外孙的……他知道对方那是好意，可自己在老地方住了一辈子，哪里有那么容易挪窝呢？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送走了具有莫名好胜心的店家，安终正在较为宽广的地方展开他的行李箱。白落堤对于里面装载的东西完全没有印象，倒不如说只是见过这个黑箱子几回，那会儿它还是空的，现在里面满当当塞着些颇具废土风格的玩意儿，此刻安终正从中缓缓拿出一个像是电动车充电器黑匣子，她便上去帮忙调整交织缠绕的导线：
“「熵杂化」术式还不够保险嘛？”白落堤看到仪表上的几个示数单位，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一台手持式频谱仪，任何带电的设备都逃不过它的眼睛，除外价格昂贵与无法监督少数不走电网而是自带电池的设备，可说为最靠谱的反侦察装备。
她想不出有什么东西竟有突破那种原理上干扰信息可信度防壁的可能性，直到安终自马甲外缝的口袋中掏出了几只小虫子，有关它们的详情研究报告在一阵燃烧的黑烟中升腾而起：
“曾有人叫我天才，可「天才」之众，我也见过太多。”
无法干扰的特殊生命形式、因无能而无碍的特别反制路线，等这些小东西彻底完成使命，所寄居的实体甚至不会留下一点物质痕迹，而是跟随着环境扰乱飘飞至无可探查。安终觉得自己在信息与情报方面已经算是不遗余力，然而漏洞仍是如此之多，令使其不得不怀疑……
「也许我在多次过激行动中的负面中，变得虚弱了？」
频谱仪工作结束的鸣音唤醒他的思绪：二十三位可疑讯号节点两枚，四十八位可疑讯号点三枚，和自己感知的没有太大差错……检查了其中数据格式后，安终将长达5h的影像预存其中：
“监视摄像的事情已经搞定了，接下来的活儿我需要你的帮助才行。”
白落堤觉得自己的脸庞略有发烫，她颤颤巍巍地走近对方，心下又不免感到疑惑，似乎安终并没有从那堆零部件上起身的意思。
一款圆滑而硕大，闪着光亮的金属珠状物件自其眼中一闪而过：
“不……现在还用不到这个。”安终说道。这话倒是给白落堤带来了些奇怪的妄念。
其后发生的事情，无非是些【不适合放出的内容】抑或【疑似违规】……
安终摆弄着白落堤的肢体，令接壤的结构更能够起到应有效用。他不得不承认，将不定型物质凝固的操作比想象中花费了更多的力气：
“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有人摸我胳膊。”
“……你其实可以稍微动一动，好让我也观测一下具体效果。”
于是白落堤打算挥摆下左前臂，然而自己的那部分纹丝不动，附加在其上的「假手」却在执行自己所下达的命令！？
——「妄念」之所以被称为「妄念」
“不错，再这样替换几次，一个很难找出破绽的「人偶」就能成立了。白小姐，请你记住我的操作，一会儿要轮到制作我的。关于食宿的方面，我已经交付了较长时间的房费，自动订购餐点的功能也在手机上实装了，到时候就由「人偶」代劳拿进来……你还记得那个圆形的球吗？”
“「墙中载物」，这是你的阶段性考试题，试着用我做的「载体」运行它，然后与「人偶」的垃圾处理程序同步试试？”
白落堤此刻才终于明白这一切的最终目的，亦惊讶于这个地区默不作声之下，竟然需要这许多流程才能达成如此简单的目的：
“与受限程度相当的自由。”二人一同说道：
「他/她果然有读心方面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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