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丨夜路之章
「世界」
其意为：处于认知范畴之内的球状空间，随着目力愈加深邃，也愈加地膨胀着，只是似乎它怎么也追不上物质向外逃逸的界限：
——假若存在某一天，我能将「幻影」的影响范畴扩充到无限大（笑）……那样的话，岂不是像莱茵顿瓶一样，变成了互相包括的结构？其实那玩意儿就是扭曲到三维的二维片状物罢了，也许「解释」的本质真就像弦理论说的那样，都是强行升维也说不定？
虽然怎么看它的图像，弦理论都更像是过拟合公式，有且仅有数学意义：
「……因为一个念头，就玩上了一场‘游戏’，看样子乙醇的还有在注意力集中方面的危害……那些都不重要」
如若将「时间」倒退至一切开始之前，所看到的景象，大抵就叫做「奇点」，浓缩所有「质」与「能」。其诞生的源动力为宇称不守恒，正反粒子对借贷凭空生成，而后湮灭从而归还能量，可这份「交易」，以目前的眼光看来，似乎是不均匀、不平衡、不充分的，与大统一终极公式的迫切希望存在不可调和的冲突：
「到底会是什么形成了‘隔膜’，导致正反粒子渐趋分开，并且分别聚集到一起去？」
讲个笑话，他可能在怀疑自己所见的画面差分与分割世界为正反两面的力量有关。按照碧凌提出的「正交侵衍」设想，正反宇宙之间虽然存在物理意义上难以接触及跨越的壁障，却依旧保持一定程度的相互作用引导或拖累彼此，令使其状况趋于对称，正如电磁波在真空传播中不断转化为垂直于原振动方向的状态一样，它们彼此将会同时是对方的「过去」与「未来」……在这激烈的波浪或时差中，连夸克也无法稳定存在，唯有正交曲线中最为平缓，被称为「现在」的一小截，能承载物质的运行：
「那么我可得好好地把握‘当下’了……oi！如果要清除乙醇的毒性效果，我需要付出什么？」
「理性」在心中答道：「什么也不用（简化后）」
“真是意外的便宜。”安终顺遂实感地念诵着，顿时感到双臂淤积的乳酸·丙酮酸复合物一扫而空。他本就是坐卧着的，如今只需将一条腿屈曲起来垫在下方，登时便能站起身来：
“我想好下一站的落脚点了，白！大概在那里住十年左右……如果我的那位朋友还活着的话。只要有能够随意使用魔法的弱监察环境，生活肯定会比在这边要安逸得多的。”
虽然已经在一起待了快一年，可她依然有些难以适应安终偶尔高度跳跃性的思维逻辑，其中过程省略了太多，简直就不像是想要叫人听懂似得！还好这种情况已经在逐步缓解了。白落堤不再多说，而是上前抱紧了安终的手臂，颇有将整个人都倚靠上去的架势：
「这个世上大概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束缚住他的吧？」
安终仰头看了看，天空的群星不知为何已然暗淡，日光亦是遥遥无期，看起来有片巨大的云朵遮挡了视线。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动，做到不影响身体配重平衡的同时，他悄悄将1/3的负重通过一只手臂压在旁边的不死者身上。
光芒与热拘束效果随着他们向前一些，便挪动一点，弄得「热变动抗拒」术式剧烈晃动好像时刻要破碎，及至补偿器都被塞进补偿术式，才堪堪稳定了些许。
从外界则看不到一点光，只是在夜行生物从极弱光线中汲取讯息的眼睛中，似乎有两位直立的生命正在荒原中散步。
「……」
天空不明朗，照亮的这片大地未经铺设道路，二人不得不时刻以视觉辅助落脚的位点才做到尽量少崴到脚，具幽深色彩的野草似乎慢慢增多了。
「？」
就在路程在白落堤心下计时持续到第十九分钟的时候：
“安终……难不成？你对「坐标移动」的施放角度或位置什么的，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忍耐下去，无论这些糟糕的路况，还是脚下毫无建树的路途。白落堤拿两只手掌牢牢抱住了安终的脑壳，那双眼睛仿佛要从对视中洞察对方思绪最深处的想法。
——来自《刑讯书》里面逼供用的小伎俩，不是什么正规的教研内容，纯粹只是假想。
“唉？什么呀？”他的眸子里流露出大大的疑惑，似乎这一次轮到安终没能理解白落堤语言里的意思：
“虽然没明白你说那些是出于什么……不过你也知道的吧，我的方向感一向很差，和那些利用地磁场就能分清楚东南西北的家伙完全相反。虽然「醉酒」状态算是被解除，可是方向什么的，我早就弄不清了，现在手上有且仅有目前所在的坐标而已，从地图上能知道随便找个方向走下去，都能遇到具有人烟的地带，就可以打车上机场……”
白落堤仿佛听到什么相当离谱的话语似的，出声打断了他叙述：
“可……可是按照你之前的理论，「距离」一项应该根本就不成问题……”
他看见自己面前的两只手胡乱地挥舞起来，竟是从中发掘出一点夹杂无语的笑意：
“……那也要先确认了「落点」才行。这次要去的地方有可能并不安全，万一胡乱开门，那边正好刚刚变成了核废墟呢？超量辐射之下，咱俩主要的生存手段，无论「复活」还是「再生」，都会被严重扼制，更何况我才不想因为这种愚蠢的原因浪费掉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容错机会。而且要是γ射线把你的碱基序列完全打碎的话，天知道我得花费多久才能把你拼成这么好的样子啊！”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眼看天空将近破晓，城市与灯光的影子只在幻觉里出现过，最先亮起的方位，约莫是在右侧：
“但是机场的话，如果陷入重大灾难就会不开业……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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