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一只陶瓷茶杯直直朝着秦烟的面门飞来。
白月瑶惊讶出声，“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小烟也是好心啊。”
柳如笙伸手拉出要朝秦烟走去的白月瑶，表情颇为严肃地摇了摇头，“瑶瑶，这事你别参与。”
白月瑶看着闭上眼，没有丝毫躲避的秦烟和面色铁青，怒目睁圆的白君明，咬了咬唇，神情担忧不已，“妈，可是......”
“瑶瑶这不是家事，她破坏合作的事董事会已经知道了，曹懂事刚给你爸打电话问原因，周一要召开董事会。”
白月瑶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董事怎么会知道？那爸打算怎么办？”
柳如笙脸色阴沉，沉声开口，“有人给董事打电话，要么合作成功签下来，要么你爸负主要责任，公开检讨。”
额头传来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庞缓缓滴落。
秦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目光一片清明，冷静开口，“爸”
白君明居高临下看着秦烟，目露凶色，英俊的面容因盛怒变得狰狞骇人。
“谁教你自残的！谁让你用自残威胁你老子的，秦烟我告诉你，合作要不成你就立刻给我滚出白家。”
一旁的白月瑶不顾柳如笙的阻拦，拉着秦烟的胳膊，快速的语气中透着焦急，“妹妹你快跟爸爸解释解释啊。”
“解释我听了三年，黄总的生日，方总儿子的满月宴，哪件事我没听她解释过，不是这个人的错就是那个人原因，左右不是她自己的原因。”白君明厉声开口。
“这次不一样，妹妹真是无辜的，是有人陷害她，作弄她。”白月瑶看向秦烟，眼神不断示意，让她快说。
看着心急如焚的白月瑶，秦烟脑海中浮现上一世的记忆，她按照白月瑶的意思把话说了，白君明非但没有消火，还惹怒了里面病房的白书行，出了院她就被赶到公寓，后来她才知道合作在她离开白家几天后就谈成了。
影视平台的何总生气是没错，但她是刚刚上任的总裁，急需业绩稳固自己的地位，而白家作为传媒界的龙头企业，出品的电影电视剧都是高质量，十拿九稳的爆款，何总在气愤也不会拿职业开玩笑。
至于那个匿名把事情捅给董事会的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夫，白月瑶的青梅竹马，蒋翊。
惹怒白书行的原因是她碰上了他的逆鳞，把责任推给他的宝贝孙子白宇澄。
秦烟捏了捏手指，看向怒气冲冲的白君明，漂亮的眼眸闪过一抹凌然。
抬手擦掉模糊视线的血，面无表情开口，“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是我的错，我承认，不应该让爷爷担心。”
白月瑶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烟，“秦烟，你在胡说什么啊。”
秦烟紧抿嘴唇，望着里间病房的方向，手心渐渐出汗。
白君明见秦烟老实地站在，不犟嘴不狡辩主动承认错误，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有气无力地怒视。
“你别以为承认错误这事就算完了，一个星期内你要不把合作给我签回来，立刻给我滚。”
“好了君明，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小丫头也吓够呛，你还真要把自己亲生是闺女逼死啊。”
低沉缓慢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
听见亲生两个字，白月瑶脸色瞬间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脸的伤心和难过。
柳如笙上前搂住白月瑶的肩膀，好看的眉眼冷又沉，轻轻地拍了拍白月瑶的后背，语气温柔地安抚，“你是我的女儿，我的宝贝女儿，没人可以改变。”
秦烟看着一身刺绣中山装，头发半白，神色有些憔悴的白书行。
一双久经商场透着精明和凌厉的眼睛，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和沧桑，依稀能见到年轻时候的俊美，白君明就是遗传了他的颜值。
一个中年的帅大叔，一个老年的帅爷爷。
白书行用还算和蔼的目光看着秦烟，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秦烟走上前，豆大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爷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坏了爸的合作，还把爷爷气到住院。”
白书行原本还有些怨气，看着秦烟一脸血，手上缠着纱布，凄惨到不能再凄惨的模样，责怪的话实在不忍心说出口。
“不怨你，你爸合作没谈明白怨不得你，别哭别哭，谁也不会怪你......”
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对话，在柳如笙看不见的地方，白月瑶指甲死死插入掌心，看向一旁的父母，“爸妈，妹妹都承认错误了，你们不会在怪她了吧。”
“你爷爷心脏不好，你爷爷都这么说了，就这样吧。”白君明望着里面的祖孙俩，无奈地咬了咬牙。
柳如笙半眯了眯眼。神色晦暗不明。
......
秦烟清理包扎完额头的伤口往白书行病房走，路过一间办公室时，脚步一顿。
“她怎么可能有事，在老爷子面前耍乖，把老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大的事说两句就完事了。”
“姐你不知道我跟她有多上火，前几天我带她去孙家，就一眼没照看到她居然穿了一件走红毯的晚礼服，你不知道当时他们看我的眼神。”
“什么小孩子，瑶瑶跟她一样大，什么都不用我操心，下周末你帮我跟小淮说一声，带她看中医，我不想去。”
屋里柳如笙举着电话大吐苦水。
形状姣好的下巴微微颤抖，秦烟低下头，两秒后，转身离开。
门打开，柳如笙瞧见秦烟的背影，立刻追上去，不悦地拧着眉，“你在偷听我打电话，你是三岁小孩吗？最基本的礼仪礼貌还要我再教你一遍吗？”
“这种行为被人发现很难堪，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我和你爸，我们已经跟你丢了很多脸，不要再让我们难堪了好吗？”
说完，便扬长而去。
秦烟走向白书行的病床，外面沙发上正和白月瑶讨论衣服的柳如笙突然抬眸朝秦烟看了一眼，眼神偏冷。
病床前陪白书行说话的白君明见秦烟过来，横了秦烟一眼，转身出去，秦烟神色自若地坐下，白书行问一句秦烟回答一句，乖巧得很。
白书行浑浊的眸中浮现一抹赞赏之色。
聊着聊着秦烟的眼皮开始打架，小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白书行拍了拍秦烟的手背，“困了吧，回房间睡吧。”
秦烟出了病房就被白月瑶喊住。
“小烟你站住，我有话问你。”白月瑶喊住秦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