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风闭目养神,光线的照映下,他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打下一道侧影。
放松下来的男人身上的冷峻气势仿佛也软化不少,减弱了平日里的压迫感。
阮之晴认真地给他擦着头发,男人头发短,很快便把水汽擦干了。
她将毛巾放在一旁,走进洗浴间拿出吹风机,手法轻柔一点点地帮秦昱风吹头发。
他静静地坐着,闭着眼睛任由阮之晴折腾。
阮之晴工作之馀分神看了眼他的神情,忍不住莞尔一笑调侃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特别像谁?”
男人未睁开眼,眉梢一挑:“像谁?”
“像小枫小时候洗澡吹头发的样子。”轰轰响的吹风机关掉,阮之晴在心里补充的一句,看上去特别乖巧。
当然,她知道这后面这句话不能说出来,否则男人分分钟变脸。
阮之晴收拾的东西,摸了把他的头发。
柔软的黑发变得有些扎手,手还未收回便被秦昱风顺势抓住:“你说错了。”
他睁开眼,将阮之晴的手拉到身前,垂眸看着她白皙素净的手,五指纤细修长,透粉指甲修剪得圆润漂亮,像珍珠一般泛着淡淡的光泽。
“本末倒置了,应该是他像我,而不是我像他。”停顿了片刻,秦昱风忽问:“我们从前的婚戒你放哪去了?”
阮之晴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楞住,仔细地回想了下,回身看这个房间:“走的时候好像没带。”
秦昱风:“放在家里了?”
“唔……应该是吧。”
家中各处都被大动过,如果阮之晴放在家中,很有可能已经随着那些被清理掉的家具而遗失了。
尤其是卧室的家具更换过一遍,想要再找回来太难。
秦昱风迟疑道:“明天找看看。”
阮之晴好奇:“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我估计大概是找不到了。”
回来之后,她便潜意识里在房间中搜寻过过往遗留下来的东西。
但是很可惜,昨晚那些大件的家具之外,这座房子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她当年留下来的物品了。
更别说当时极少带上手上的婚戒,她虽珍视,但也只收在首饰盒中,放在某个抽屉的角落。
原因无他,只因秦昱风不喜欢戴婚戒,她一个人孤孤单形影戴着戒指没什么意义,索性就不带了。
关于婚姻里有价值的东西,应当是两个人的都会珍视,它才会显得宝贵且有着不可代替的意义。
不然对他们来说,那一枚婚戒跟普通的戒指也没什么差别。
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阮之晴目光落在了他手上:“你的戒指不也很久之前就没戴了?”
更准确的说,秦昱风手上的婚戒只在婚后前半个月出现过,在后来漫长的时间里,便不再见他戴过那枚戒指。
秦昱风淡淡地道:“收着。”
这个答案让阮之晴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秦昱风能将两人的结婚照全部毁了,却居然没将戒指扔了。
仿佛猜到了她所想,男人轻咳了一声,脸色略有些不自然地道:“那东西不能随便扔的。”
他目光再次聚焦在阮之晴的手上,沈思不语。
突然的静默,阮之晴站在他的身后,左手越过秦昱风的肩,被他轻轻地握着放在胸前垂眸摩挲把玩。
尤其他的手在自己的无名指上轻轻滑过,阮之晴呼吸突然间都紧张起来,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乐几拍。
两人皆不说话,仿佛是某种默契的暗示。
阮之晴心里竟隐约腾起一丝丝期待,唇瓣微抿。
“有件事情想问你。”
“嗯?”
秦昱风松开她的手:“阮绍岩是不是找过你,让你帮忙谈投资的事情?”
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阮之晴心里头那处跃动的小火苗瞬间‘哧’一声被浇个透灭。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失落,又仿佛夹带着一丝尴尬。
阮之晴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收拾东西:“嗯,找了我两三次,想让我帮忙说好话让你投资。”
“怎么没有跟我说?”
她手上动作一顿:“因为我没打算开口帮他这个忙。”
秦昱风问:“是怕我不会答应?”
“不。”阮之晴直白道:“因为我根本没有打算帮他开那个口。”
停了停,她不知怎么多馀地解释道:“而且你公司运营的项目和阮氏也不一样,阮家的情况……可能需要长久的扶持。”
脑海中此时此刻不知为什么,竟然回想起秦天昊跟她说过的话。
阮之晴依样画葫芦地说道:“如今阮氏的情况评估,注资风险不轻,不值得你去冒这个险。”
秦昱风眸光微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觉得自己说完话后,秦昱风的眼中竟有一丝失望浮现。
转瞬即逝,快得让她抓不住。
阮之晴迟疑问:“是他又找上你了吗?”
“没有,只是今天凑巧听到有人说。”秦昱风无间般提了句:“秦氏给阮家注资,但我所了解秦氏今年末并没有任何的投资计划,心里觉得奇怪。”
阮之晴心里一跳,几乎瞬间便知道是秦天昊用自己的名义给阮绍岩注资了。
要不要跟他说?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想到了秦昱风严令喝止自己跟唐末钧来往的事,原由只因为唐末钧跟秦天昊沾亲带故。
要是她这时候说出来秦天昊的事情,两人之间怕少不得又要有吵架的事发生。
为了避免麻烦,阮之晴干脆不提:“我已经拒绝了我爸的要求,至于他怎么拉的投资我也不是很清楚。”
翌日,风行大厦。
“……以上全部便是我部门所做的年终汇报,总体综合,本季度利润明显高于上季度利润百分之三十的点,与此同时,采用波多算法可以得到明显结果,a线增长将会持续到明年六月……”
会议室中,高层正在开展年终会议。
总裁是里面的艾米娅接到一个电话,等待许久之后才,开完会的秦昱风一行人回到办公室继续处理事情。
艾米娅心底琢磨不定来电人的身份,如今到底是算重要还是不重要?
但不管是哪一项,如今总裁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她衡量片刻之后压下了打扰的心思,耐心地等待秦昱风的会议结束,才去敲门做汇报。
“boss,阮氏的董事长阮绍岩先生给您致电,他想请您给他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