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丛筠说道,“师父,这很简单啊,如果他很害怕,他怎么不跑呢?”
王空微微一笑,反问道,“照你这么说,你刚才断定那个季大人不害怕是因为他没有做出逃跑这个行为吗?”
幸丛筠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错,这只是我按照人的常规经验来判断的,一般情况下,人遇到危险不都会逃跑吗?师父,难道我说错了吗?”
王空摇摇头,循循善诱道,“你的结论没错,但是你判定的条件不充分,你刚才也说了在一般情况下会那样,那就表明你也知道还有另外的特殊情况,你好好想想,有没有遇到过一些特殊的情况?”
幸丛筠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记得小时候有次看见一条大蛇时,我当时就吓坏了,全身几乎就僵硬了,连跑都忘记跑了,幸亏后来我爹及时赶到抱开了我,现在想想还蛮怕的!”说着全身不由打了个冷颤,仿佛那件事就发生在眼前。
王空点点头,“不错,你举的例子很恰当,这就是我要说的那种特殊情况,它也是一种人们遇到危险后的反应,叫做冻结反应,通常在遇到恐惧或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时,人们会屏住呼吸,停止自己的身体动作,当然了,反过来说就不一定成立了!”
“师父,那就是说他刚才有可能是吓坏了,所以没跑?”幸丛筠一时有些疑惑起来。
王空摇头道,“不是,他刚才表现出的恐惧的确是假的,其实我想说的是,判断一个人是否表现出了恐惧的情绪,仅仅从他跑没跑去看是片面的,而是要结合他的面部表情来分析,刚才闵燕去袭击他,按道理来说他事先应该不会知道,应表现出又惊又恐的表情,但是他刚才虽然把嘴巴张的大大的,也装出了恐惧的样子,但假的就是假的,根本就骗不了人!”
幸丛筠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忽然道,“不错,我刚才看到他的嘴巴张了很长时间,的确有些夸张!”
王空笑着说道,“嘴巴微张是惊讶表情的一个基本特征,但是这个表情的反应时间在一秒之内,一旦超过了这个时间,那么这个表情很有可能就是假的,筠儿,其实这个季大人和闵燕今晚的表情特别多,你刚刚接触到微表情,却能在短短时间内捕捉到这点,实在是不容易!”
幸丛筠大喜,正要说几句谦虚的话,忽听几声惨叫,有几个黑衣军士翻到在地,捂着身子在地上打滚,原来这群人见自己的长官被劫,有几个身手矫捷的便想暗中营救,却不料还没动手便被闵燕发现先行下手了。
闵燕俏脸一变,手中的匕首便向那个季大人的脖颈中又靠近了几分,怒叱道,“姓季的,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让你的手下放下武器,否则就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了!”
那季大人惶恐地瞪了他手下几眼,“你奶奶的,你们想把老子害死吗?还不武器统统放下,都退到一边去!”
那些黑衣军士犹豫了一会儿,便都依言而行,屈县令无奈,也只好命令手下的众捕快让出一条路来。
“嘻嘻,那就多谢季大人的配合了!”闵燕嘻嘻一笑,转身向王空看了一眼,“王公子,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说完便喝令手下带着萧则向门口退去!
王空心里大急,他早已看出对方两人在暗中有勾结,这次假若放跑闵燕,恐怕再难以抓获,沉吟片刻一咬牙向屈县令道,“大人,这闵燕乃杀害赵夫子的凶手,证据确凿,决不能放她离开,否则再抓她可就难了!”
屈县令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那个季大人暴喝道,“放肆!你难道想让本官死在这里吗?”
王空微微一笑,“季大人放心,闵姑娘怎么会杀你呢?”说着转向闵燕问道,“闵姑娘,你说呢?”
闵燕身子轻轻一抖,随即强作镇定,“噢,王公子,你是想拖延时间吗?不信你可以试试?”说着又把匕首靠近了几分,这次隐隐可以看到一丝血迹。
王空却丝毫不为所动,“闵姑娘,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嘿嘿,你以为你们刚才的表情能瞒的过我吗?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早就认识,只不过刚才在我们面前演出了一出戏而已?”
闵燕一怔,还没开口,王空便指着她的俏脸淡淡笑道,“你刚才嘴巴微微张开,眉毛向上扬起,这是典型惊讶的表情,刚才你的心里肯定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们,嘿嘿,闵姑娘这么快又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呢吗?”
这下闵燕彻底无话说了,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不经意向二楼看了一眼,随即哈哈笑道,“王公子,本姑娘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你想蒙我,还是省省心吧!”说着向后面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便要迅速向门口撤去。
王空见状急忙向屈县令大喊,“大人,这闵燕已经无话可说了,说明她和这季大人确实在暗中有所勾结,还请大人当机立断,先拿下这凶手再说!”
屈县令还在犹豫之中,便又听幸县尉劝道,“大人,王公子说的不错,如果这季大人与匪徒暗中勾结,恐怕日后我们也难逃失察之罪,不如先把他们留下来再说!”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看杜鹏。
屈县令立即便明白了,当下立断道,“说的不错,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屈县令这次带来不仅有衙门捕快,还有县城守军,总人数在百人之间,远超过了对方,此时一声令下便团团地将众人堵在了门口,气的那季大人破口大骂,“姓屈的,你想造反,来人,先把他给老子抓起来!”
这季大人虽然只带来了二十几个人,但人人武艺不凡,面临数倍于己的敌人也不畏惧,刚想捡起武器反抗,就在这时,忽听门外蹄声飞扬,似有大队骑兵飞奔而来,王空心里一惊,难道是他们又来了援兵?转身望向季大人,只见他也一脸茫然,心里才稍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