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
“孩儿在!”
“给为娘披甲!”
“是!”
张凤仪将挂着的战甲取下,麻利地给婆婆穿戴起来。
披上甲胄戴上头盔,秦良玉意气风发,将那个珍爱的木匣子合上。
“来人!”
“总兵大人!”
门口护卫转身向前几步拱手。
“传令下去,准备迎敌!”
“得令!”
秦良玉拿起一柄白杆枪,出帐与张凤仪骑上战马,在百余亲兵拱卫下,向前方奔去。
......
“闯王,额们究竟该去往哪儿?”
茫茫原野中,贼将们围坐在一起,点灯子赵胜一副惊慌失措。
这几日大军分散在方圆二三十里区域,早都乱作一团,今日闯王几番下令,各部才一一收拢。
高迎祥忧心忡忡,原本以为卢象升就是个小角色,过河后冲杀一番,就能从容继续向西。
没想到过河后就落入包围,到处都是铜墙铁壁,太小看了那个十省总督。
数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那种窒息感令人极度难受。
大部精锐虽都过了河,却在若干次遭遇战中损伤万余。
朝廷官军战斗力极强,哪像他上半年那样横扫长江沿线,还逗得官军团团转,太特么憋屈了。
今日一早他还派人去与西面官军接触,意思将搜刮到的金银拿几十万两出来,让主将开个小口子。
不曾想西面那主将,竟是朱明天子的亲表弟,还明确告诉来人有关宁铁骑加入,休想越过雷池半步。
高迎祥梦想重现去年陈奇瑜网开一面的旧梦,彻底化作泡影。
“向西南攻击,再寻机沿汉水西进!”
“闯王,西南面可有白杆兵啊...”
赵胜提醒道。
年初听张献忠说,去年张部流窜四川,那家伙没少吃秦良玉的亏。
不过白杆兵的弱势是步兵为主,只要能压制住,跳出包围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人哪里跑得过马儿,高迎祥又不傻,早都深思熟虑过。
“休要再提,到处都是官军,即刻出发,务必将那老妖婆灭掉!”
“遵命!”
一群贼将士气有些低落,谁都清楚前途未卜,这是场命运之战,战胜秦良玉,一切皆有希望。
高迎祥轮番给贼将们打气,半个时辰后倾巢而出。
......
“总兵大人,高贼前锋距我军不足十五里!”
“将军,天雄军李参将部正朝我军靠近,半个时辰后可到!”
“将军,何游击与卢督宪所部一个时辰后能到!”
“将军,贼军离此不足五里,已与我方探马展开厮杀!”
“......”
斥候不断传回消息,秦良玉双眼一亮。
“迎敌!”
“遵命!”
秦拱明、张凤仪高声领命,迅速奔往各自军阵。
两人各领二千五百兵卒于左右翼,略微靠前,秦良玉的三千兵卒,处于中间。
白杆兵在原野中早已严阵以待,只需迎着流寇来的方向稍作调整。
樊城属于小丘陵与岗地平原,流贼不敢离冒出的山丘太近,深恐有伏兵,只能先打平原里的白杆兵。
他们猜对了,山后还真有埋伏。
那一万四川兵负责设伏山林,战力虽不太强,却比漕兵厉害得多,去年张献忠进川,剩下的可都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
自秦良玉升任四川总兵后,经过一番整军,四川兵早已今非昔比。
这一仗四川兵先行埋伏,在合适的时机闻风而动,配合白杆兵歼敌。
其实啥白杆兵、四川兵,他们在三百年后,都将迎来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铁血川军!
流贼想要回陕西,唯有冲破眼前这道人墙。
“杀!”
战鼓阵阵轰鸣,高迎祥一声令下,前军朝着对方阵型猛烈冲锋。
第一波骑兵万余人,朝左中右一字铺开,这是高迎祥拉开阵势,第一次与川军正面硬刚。
周遭官军都离得不大远,耽搁太久必然被围,只能全线攻击,仅留下万余人监视各方。
白杆兵盾阵密不透风,盾牌间伸出一根根白杆长枪,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贼军与盾牌阵相撞,白杆枪刺向战马,瞬间血肉横飞。
落马的贼军片刻就被后面踩踏,有的战马侥幸冲破牌阵,将一个个白杆兵踏成肉泥,紧接着也被扎成刺猬。
冲破的空位被后方盾牌兵补上,一个盾牌阵,生生抵住流贼一刻多钟。
秦良玉下令打出旗语,号角声响起,长矛兵前出,死伤过半的盾牌兵向后有序撤退。
这一下白杆兵枪林如雨,成排刺向贼军战马,部分兵卒蹲下身,用枪杆上自带的勾镰收割马腿。
贼军人仰马翻,白杆兵变防为攻,顶着骑阵迎面而上。
白杆兵倒下不少,多是受到踩踏与冲击,流贼倒下的更多,一时间血流成河。
不多时,流贼攻势被压住,失去冲击力的骑兵,绝对干不过白杆长枪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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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
贼军敲响锣声收兵,人马如潮水般退去。
白杆兵连忙后撤,退于先前所处位置。
中间堆积如山的人马尸体,将成为下一波屏障,一定程度上放缓贼军冲击波。
“闯王......”
高迎祥一脸冷峻,身边的贼将全都望向他。
第一波进攻带有试探成分,白杆兵稳如泰山,让高迎祥很是意外。
要是大明其它步军能赶上一半,他这几年不会那么如鱼得水。
原本打算来个三四波,耗也要把秦良玉耗死,没想到第一波就损伤好几千,对方却折损很小。
怪不得秦良玉一介女流,居然能叱咤风云,是他太不把人家当回事了。
为速战速决,不得不来场更猛烈的了。
高迎祥双目变得狰狞,大声呵道:
“后军全部收回,沿右翼山丘向西南突进,下来的前军变后军殿后,全军冲锋!”
“闯王......”
几个贼将大惊失色,他们早都是沙场老贼,闯王这是想孤注一掷,用战马洪流闯出一条血路。
也就是说,不再去管尾巴了,胜败就这一锤子买卖。
“遵命!”
“咚咚咚...”
攻击战鼓再度敲响,贼军开始第二波进攻,或者说是最后一次。
待传令兵重新回到身边,告知军令已悉数传达。
高迎祥猛地抽出宝刀:
“弟兄们,胜败在此一举,随额杀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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