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为爱灭自己全族的苗疆圣女篇8
但凡她在遇到谢长河之前先遇到江野,指不定就被江野一句冷不冷给拐走了。
哎,从小缺爱的小孩是这样的。
一碗白粥给了她家的感觉,一句冷不冷让她感动落泪芳心暗许……
可惜,江野出现得太晚了。
娜露如是惋惜着,下手却一点都没有犹豫,无色无味的毒很快便遍布周围。
其实对苗疆人下毒有些不明智。
他们生活在大山深处,每日与毒虫猛兽以及山林迷障为伴。
普通的毒他们不怕,不普通的毒,通常还没有发作,就被他们发现了。
娜露之所以用上毒,也是为了增加一道保险。
她连谢长河都打不过,谢长河被抓,她冲过去也是送。
但谁让她对谢长河爱得如痴如狂呢?
毕竟,自小生活在大雪山的魔道中人,哪怕是死,也没谁背叛大雪山。
倒不是他们骨头多硬,对大雪山有多忠心,纯粹只是因为知道大雪山的狠辣可怕,不想自己被大雪山的人找到清理门户,从而落入地狱之中。
大雪山对他们而言,无疑就是地狱。
而娜露,她明知道背叛的后果是什么,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背叛。
好在谢长河大小是个气运之子,娜露的选择倒也没错,大雪山对她的背叛放出了清理门户的宣言。
但至今为止,这份清理门户都没能成功。
娜露仍旧在谢长河身边活得好好的,除了要忍耐谢长河每出去一次,总会多一个红颜知己这一点外,几乎没别的烦恼。
有些人身在地狱却心向光明,有些人身在光明,心却是地狱。
人总是一种相当覆杂多变的奇特生物。
鉴于人类的覆杂,很早之前,江野就决定好了行事风格。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任旁人说破天,江野反正不听,他行事自有自己的章法,旁人无需置喙。
智者多智近妖?
九野尊者就是他们的劫,打不过算计不了,简直是修士中的神经病的劫,大劫!
娜露无疑是很聪明的,她知道打不过,可又不能不救人,所以她开始示弱。
“我家郎君千错万错,错不该生得如此俊美,以至于令人一见误终身,可苗疆圣女为我家郎君背叛族人,这是她的错,与我家郎君何干?”
好一个推卸责任,失去体内力量痛苦万分的阿蛮都投来了视线。
至于当事人谢长河,他说不了话,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
他试图挣脱束缚,刚有挣脱的希望,就看到重新坐回了宝座的江野低头漫不经心地给他戳了个洞。
谢长河自出道以来,除了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行走于江湖,吃了几个亏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这种苦?
得亏嘴巴被堵死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要不此地就该被他的惨嚎声笼罩了。
你不想我挣脱,你说啊,你特么一言不合给我戳个洞,你还是人吗?
谢长河大恨。
可惜他的谩骂江野半点都收不到,虽说大概率收到了也只会回个已阅,没别的反应。
不远处,才遭遇过买命钱的总把头和黑衣人对此心有戚戚然。
尤其黑衣人,他肩膀两端现在还有两个血窟窿。
本来他们早该离开的,这不是看到了大队人马,秉着我都交买命钱了,没理由别人不用交的念头耽搁了些许,就为了看戏。
结果发现来人名头很大,黑衣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苗疆人赢,还是希望大名鼎鼎的天剑客赢。
总把头就单纯多了,他只想看人和自己一样倒霉。
要是倒霉的人名声斐然,那他就更开心了。
可看戏的人遭人恨,他们没打算多留,不然怕两边先放下矛盾,联手清场。
结果就是这么一耽搁,好家夥,大名鼎鼎的天剑客直接跪了。
不是,你可是天剑客啊,你起来,站起来啊!
天剑客不但没站起来,身上也多了个窟窿。
天剑客身上多个窟窿那个瞬间,黑衣人和总把头感同身受,身上的伤口再次爆发出强烈存在感。
局势明朗得太快,他们这个时候离开,就显得太过显眼了。
于是,看戏的人被架在了那儿,不上不下,进退不得。
局势瞬息万变,娜露眼看示弱无用,推卸责任的话对方也是没有任何反应。
反倒是在自己说完后,不声不响给自家郎君戳了个洞。
娜露心中一颤,伤在郎君身,痛在她心。
等等……
苗疆首领先前关心问询她穿这么少冷不冷,如今因为她为郎君求情,从而对郎君动手,莫非……
娜露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她擡头,认真地看向江野。
江野察觉到视线,微微低头,同她对视,对视中,面对娜露裸露的四肢,江野的眉头微皱。
娜露:……
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
江野:……
所以,她真的不冷吗?
有时候江野的脑回路真的让人琢磨不透。
如同此时此刻,他抓了谢长河,也不说走还是不走,而是沈默不语。
祖宗,您倒是发个话啊。
祖宗不发话,他在探索真理,以及真切好奇娜露到底冷不冷。
因为好奇,江野在娜露得出江野对她一见钟情的结论时吩咐大长老:“你,把她抓过来。”
大长老瞳孔再震。
什么?
抓谁?
大长老看向娜露,娜露的衣裳在中原人见人骂,都骂她不知廉耻是妖女,在苗疆人眼里却没什么稀奇的。
大长老在意的是娜露那张颇具异域风情的脸。
苗疆的异域风情在于她们不同中原的服饰装扮以及习俗。
娜露的异域风情,则是那张同中原人有些迥异的美丽面容。
娜露无疑是好看的,不然也不能名声斐然,更不能成为命运之子的第一个后宫。
越是打量,大长老就越是心慌,难道,祖宗是个好美色的?
自此,大长老和娜露对上了脑电波。
娜露咬牙,既然他对我一见钟情,我便为郎君再行当年妖女之举。
大长老磨牙,决不能叫老祖宗再带个祖宗奶奶回去。
想得很好,但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
大长老任劳任怨地把娜露抓了过去,唯一能做的手脚,就是让娜露没法说话,怕娜露花言巧语,把他单纯的老祖宗给忽悠瘸了。
江野不在乎娜露能不能说话,他擡手,给娜露也戳了个洞。
娜露:……
哦,不是一见钟情,是纯粹神经病罢了。
疯子嘛,大雪山见得多了。
大雪山不但盛产疯子,还盛产变态呢。
娜露扯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发出了阿巴阿巴的声音。
娜露:……
江野哈哈大笑起来,等他笑够了,他站起身,双手叉腰:“相见即是有缘,既然见到了老祖,那只能说明你们命不好,我,老祖,打钱!”
每个字都能懂,合起来就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了。
这时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戏的总把头跳了出来。
“他的意思是,你们得给他买命钱,给了才能离开。”
毕竟是天剑客的车队,这泼天的富贵,他得抓住了。
啊?
天剑客被抓了?
那没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红颜知己们。
总把头的行为让老祖宗大为不悦:“用你说?去,把他废了。”
阿大十分忠实,沈默着上前,在总把头的求饶声中,直接废了他的武功。
总把头顿时面如死灰。
这泼天的富贵他没接住,不但没接住,还把他给压死了。
由此,江野神经质的性格,在众人眼中凝为实质。
但谢长河的后宫们还是敢发声,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双胞胎侍女。
一模一样面容姣好的女孩跳出来,长剑指着江野。
然后双胞胎也被绑了起来,肩膀上一视同仁地多了两个血窟窿。
双胞胎女孩跳出来后,车队的人就像是被一键静音,再无人说话,无人发言,安静得像是寂静的冬夜。
这份安静中,生得艳若牡丹,但没有内力,只是个普通人的富家千金站出来,双手奉上自己的财富为谢长河买命。
一大叠银票,看起来价值连城的名贵首饰若干,还有诸多金银,上头还有刚从手腕上褪下,尚且带着主人体温的玉镯。
江野大惊,他提溜起谢长河:“你人缘这么好吗?”
谢长河像是一坨面条,一动不动,任由江野提溜。
别说了,他感觉身体在变冷,妖人的手,有毒!
他伤口处流出的血都变成青色了。
我有日月蝉傍身,我百毒不侵……
谢长河在安慰自己,或许是血流太多的缘故,而不是中……
江野头顶冒出一只剔透如玉的雪白玉蝉。
玉蝉动了动翅膀,趴在江野头发上,仿佛他头上的一个摆件。
谢长河:……
日月蝉!我的日月蝉!!我的!!!
他眼看着他视若珍宝的日月蝉,被江野随手从发顶上拿开,当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
而日月蝉,它作为苗疆圣地的圣物,阿蛮费尽心思,差点把自己的血放干,这才让它勉强动弹一下,为谢长河所用。
就这,谢长河也宛如供祖宗一样供着它。
江野这副态度对它,它却无怨无悔,再次振翅,飞到江野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