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六零被当踏脚石的女配……
李明珠只看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往常总是扬起脸不知羞涩为何的姑娘今天一反常态，变得矜持起来。
叶承川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头先礼貌的跟李顺民和宋文英夫妻俩打了声招呼。
宋文英脸上带着笑让人先进院, 寒暄两句后就主动提议让叶承川带李明珠出去走走，意思是让两人单独聊聊。
家属院里也没什么地方能去，俩人出了门就往后山的方向走。
这条路李明珠跟两个表弟走过好几遍了，唯独今天的心情格外覆杂。
叶承川的身高足有一米九, 走在她身边像挺拔的树一样给她遮住了不少太阳，阴影落在她脸上, 也像是被他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了。
走在她身侧的叶承川一直没说话，直到两人出了家属院，走到更开阔的地方后，身侧的人忽然说，“你应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在那条河边。”
李明珠有点懵, 擡头看看他，又看向远处那条小河。
在这里, 她怎么不知道, 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错，就是这里，当时我带队训练结束到这里休整, 恰好遇到你带着两个表弟出来玩。”叶承川转头看着她接着说, “一开始只是听见声音，后头就主动避开了，不想打扰你们。”
也是那次让叶承川知道了，原来他也不过是个肤浅的男人，才见人家小姑娘一面就惦记上了, 还暗地里去打听她的情况，这说难听点跟见色起意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跟李明珠说的，叶承川顿了下接着道:“后来认识李政委后，才慢慢开始了解你。”
他这也不算说谎，只是中间省略了很多。
李明珠没听出来，她也实在想不起来他是在哪一回见到她的，但听叶承川说这些话，明明也没什么，怎么就让她心脏又开始乱跳起来。
为了压住这种感觉，李明珠擡头主动接过话问，“那你都了解我什么了，你为什么会答应今天，今天见面的事。”
“我单方面的了解只是片面的，所以我想要一个能让我们更多了解对方的机会，还有关于今天的见面你说错了一点，不是我答应的，这也是我主动求来的。”因为怕太直白把人吓跑，叶承川尽量委婉的表达。
却没想到李明珠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并且直接问了出来，“你，你的意思是今天之前你就喜欢我了？”
叶承川听到这话先是一楞，随即笑了，是他想覆杂了，感情的事本就该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
他没有看到李明珠脸上有出现任何讨厌的情绪，只有好奇探究，还有一丝羞涩。
这些全都落在叶承川眼睛里，他正了正神色，然后大方承认，“是，李明珠同志，我喜欢你，想跟你有进一步的发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李明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记直球给砸懵了，眼神躲闪了下，后想起来不对啊，她今天本来就是来相亲的，他主动表白不是应该的吗，她有什么好害羞的。
宋文英虽然急着她的婚姻大事，但从来没想过要逼她早点定下来，今天跟叶承川见面也是她自己点头答应的。
她，反正也不讨厌他就是。
李明珠脑子里想法转个不停，一时没顾上回答，叶承川就耐心的等着，让她好好考虑。
然而等她想明白后，李明珠却一扬下巴，语气骄矜道:“这个问题待会儿再说，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叶承川点头，“你问，想问什么都可以。”
他补充了一句，诚意满满。
“首先，我这个人不喜欢吃苦也不喜欢吃亏，更不喜欢受委屈，所以我找对象就要找对我好无条件让着我，不能跟我吵架更不能跟我动手欺负我的，你能做到吗？”
“当然能！”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叶承川的回答就说了出来，“我找对象也不是为了欺负她看她吃苦受委屈的，还有打女人的男人不算男人，那是畜生东西。”
李明珠点点头，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还有，我讨厌别人对我说教，即使我做错了事，也不能说我不对，要无条件支持我！”
这个问题叶承川稍微考虑了两秒，“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你能说到做到吗，如果你反悔了怎么办？”他答应的也太快了，李明珠又起了疑心。
叶承川就笑了，“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难，我确信自己可以做到，如果你还是不信，我也可以给你写保证书。”
至于发誓赌咒之类的，叶承川不屑去做，在他看来那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一封领导签字的保证书真。
“保证书就不用了，”李明珠也不信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她只是想明白了，如果他敢反悔，她就再找个能做到的不就行了，不过这话她也没有明说，只道:“我暂且相信你。”
她的感情经历几乎可以说没有，这才是她第二次相亲，不过李明珠又不傻，她是对叶承川有一些好感，但又不是非他不可。
叶承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没有深想，只继续问，“那现在你可以给我个答案了吗？”
李明珠扬起的小脸一顿，抿抿唇声音小了些，“答应也不是不行。”
“但是咱们要先说好，如果你敢反悔，我就，我就甩了你。”
叶承川听见那个字眼就拧起眉，他想说绝无可能，但瞧着李明珠的模样他笑了，点头答应下来，“好，我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甩了我。”
“这可是你说的！”
李明珠杏眼弯弯，却没瞧见他满含深意的目光。
两人一起回到家属院，宋文英只瞧他们之间的气氛就知道，这事成了。
中午她留叶承川吃饭，当着他们的面叶承川没好做什么，只是那视线一直跟随着李明珠的身影打转，瞧的旁边人想发现不了都难。
李明珠被他看得恼了，借着夹菜的功夫瞪了他一眼，让他吃自己的饭快别看了，当着小姨和小姨夫的面，她脸皮薄经不住他这么明目张胆的目光，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啊，真是奇了怪了，这人像变了个性格似的。
叶承川真是冤枉，好不容易过了明路，当着女方长辈的面他不好主动靠近她，只是看两眼难道也不行了吗。
宋文英一顿饭的功夫下来，眼角笑得都多了好几道皱纹，迟钝如李顺民，也看得压酸的不行，全家只有两个表弟不懂发生了啥事，哦，里屋还有两个不会说话的呢。
吃过饭宋文英拉着没有眼色的李顺民进厨房刷碗去了，表弟们在家坐不住，早跑出去玩了。
叶承川终于又等到了独处的机会，问沙发上的李明珠道:“上回买的杨梅你喜欢吃吗？”
李明珠他一眼才点点头，她喜欢吃各种新鲜水果，在北城时很少能买到这么多的水果种类，来了云省她最喜欢的就是这里四季如春，水果种类多到她吃不腻。
“那下回我再多买一些。”叶承川早就发现她喜欢吃水果，每次来都会带一些。
今天他就带了一兜枇杷来，正摆在桌上，这个水果李明珠也挺喜欢吃的，但枇杷的皮很薄，不好剥，李明珠嫌麻烦只吃了一个就不吃了。
叶承川见了，挽起袖子，拿起一个枇杷开始剥皮，起初他并不熟练，剥好的果肉坑坑洼洼的，这个他自己吃了，转头又拿起一个，直到剥出一个完整的枇杷才递给她。
李明珠看看他，接过来咬了一口，枇杷口感是清甜的，水分多吃起来不腻人，就是里头籽多，几口就没了。
刚吃完一颗叶承川又递来一颗剥好皮的枇杷，一来一去，李明珠吃了四五个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来，“你别给我剥了，你自己吃吧。”
他指尖沾满了淡黄色的枇杷汁水，却丝毫没有嫌弃或不耐烦的神色，李明珠只好说她不想吃了，拉着他去洗手。
李顺民前两天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放了一口大缸，每天早上起来会先打一缸水放着，好方便家里人用，现在叶承川看着这口缸眼底闪过遗憾之色。
洗过手叶承川又陪李明珠坐了一会儿，恰逢二团团长来找李顺民商量事情，顺便把他也叫上了。
临走前，叶承川跟李明珠说明天见。
结果第二天二团和三团联合训练正式开始，叶承川忙得不行，压根腾不出时间来见她。
不过他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人虽没来，却让手下的警卫员帮忙跑了趟送了些东西过来，是一大包用树叶牢牢裹着的新鲜的野生浆果，是叶承川训练途中短暂休息时看到采摘的，特意留给她尝尝。
李明珠洗了一些跟小姨一起吃，野生浆果酸酸甜甜的，味道还可以，她也就勉勉强强原谅他吧。
接下来的一周里，连李顺民这个政委都为了训练的事忙的早出晚归，连吃晚饭都回不来，叶承川也一直没露面，只时不时会托人给她送点东西来。
有时是山里摘的酸酸甜甜的野果子，有时是他见到觉得奇形怪状挺好看的小玩意，偶尔还会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几句问候的话。
宋文英眼瞧着外甥女一日日从毫不在意到期待叶团长今天会不会派人送东西来，又送了什么东西来，没来的时候嘟嘴生闷气，来了又要摆出一副嫌弃的傲娇模样，嫌弃完又仔细收好，少女心事简直藏都藏不住。
不过宋文英乐见的很，原以为那叶团长比外甥女大几岁，人可能沈稳些，两人的感情应该是细水长流慢慢发展，却原来他还挺上道，两人感情越来越好，她就完全放心了。
周五这天，连续一周的联合训练终于结束，叶承川跟领导汇报完总结工作，转头就往宿舍走去，大步流星，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叶承川回到宿舍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脏污的训练服，走进浴室从头到脚仔细洗了一遍，出来挑挑选选半天还是换了身最简单的衬衣黑裤，最后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东西塞进口袋又大步出了门。
今天是李明珠二十一岁的生日，宋文英给她做了一桌爱吃的菜庆祝，还送给她一条自己亲手做的漂亮裙子做生日礼物。
两个小表弟不甘示弱，纷纷送上了自己的心爱之物，小华送表姐的是他自己做的竹筒小花瓶，小虎送的则是他四处收集的漂亮石头，李明珠毫不嫌弃，都收了下来。
小姨夫李顺民最近忙，没来得及给她买礼物，就送了她一支部队发的新钢笔，这笔有特殊纪念意义，他自己用的笔头都劈叉了也舍不得换新的呢。
身边有爱她的家人，李明珠这个生日过得很开心，就连郑丽娟又来找存在感都没让她的好心情受半分影响。
只是这份好心情总觉得还缺了一点。
下午李顺民满身松快的提前回家，训练的事不能多提，他只跟李明珠说叶承川也忙完了，晚上兴许要来给她过生日。
李明珠这下知道她最后那点期待是什么了，平常叶承川送来的东西都让她很惊喜，今天对她来说算特殊的日子怎么不让她期待他会准备什么呢。
说起来这都是他惯出来的，才不是她想要收礼物。
下午六点多，李明珠第三次站在院子里朝外望时，远处天边都飘起了橘红色的云霞，她等的那个人却还是没有出现。
正当她有些失望的准备进屋时，前方路上忽然逆光出现了一道高大的熟悉身影。
李明珠看见他先是笑，随后脚下一动就想转身回房间，这时叶承川已经看到了她，擡起手臂跟她招了招手。
这下她走不了，叶承川腿长步子大，几步走到矮墙边，隔着墙就开始跟她说话，“珠珠是在等我吗？”
“才不是！”李明珠下意识否认完才听清他的称呼，有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你不准再叫这两个字。”
叶承川看着她好久才说，“好，那我以后叫你明珠。”
李明珠正要点一点头，忽又听他开口，声音低沈好听，“明珠，祝你生日快乐。”
他知道！李明珠杏眼弯弯，走到矮墙边朝他伸出手，“那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呢？”
她刚才都看见了，这人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看他给不出礼物要怎么办。
李明珠正要哼一声假装生气，叶承川就擡手往她手心放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小本本，李明珠接过来一看，是银行存折，她楞住了，翻开一看开户人是叶承川，这张存折上有七千将近八千块钱。
“你，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李明珠想着那笔钱，这应该是他当兵这些年的所有积蓄吧。
叶承川这时才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这里面是我全部的积蓄，一部分是我的津贴，还有一部分是长辈给的，现在都是你的了。”
说完他语气又低了些，“抱歉，这几天太忙，我刚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没来得及准备别的礼物，明天再带你去买好不好？”
李明珠被他送存折的举动给惊住了，听见这话下意识反问，“你拿什么买？”
钱现在可都在她手里了啊。
叶承川难得语塞，顿了下说，“我可以去找师长预支下个月的津贴。”
他要怎么说，难道说他的钱都给她了，现在还要预支津贴给她买生日礼物，想让她去了那丢脸的就是她了。
李明珠立刻开口，“不许去！”
“唔，好，我宿舍还有几十块钱，就是有点少，不知道给你买礼物够不够用。”
这人真是，她什么时候非要他送礼物了，李明珠忍不住又瞪他这一看才发现他眼底满是笑意。
他分明是在故意逗她。
李明珠一撇嘴，把存折还给他，“你拿回去，我才不要你的。”
叶承川送出去就没打算拿回来，他说，“这个真的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用自笔钱去买你喜欢的东西。”
“如果我喜欢的东西很贵呢，我要是把钱花完了呢？”李明珠没打算动这里的钱，但就是想问。
谁知他仍是笑着说，“花完也没事，钱没了可以再攒，你开心就好。”
李明珠还没判断出他是不是真心说这话的，视线一转瞧见旁边有邻居听见动静正探头朝这边张望，她一顿，先收好存折把人喊了进来。
宋文英和李顺民刚就看见叶承川来了，只是俩人都没去打扰他们说话，现在见他进来了才出来招呼。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给李明珠过生日，叶承川一直到天黑才离开，临走前他跟李明珠说，明天带她去市里玩。
当着小姨和小姨夫他们的面，李明珠红着脸点了点头。
直到他走远，李明珠一摸口袋才想起来存折忘记还给他了。
次日早上起来，李明珠换上了小姨昨天送她的新裙子，吃完早饭她又回房间拿上了那本存折，刚走出来就见叶承川已经过来了。
他跟宋文英夫妻俩打了声招呼，随后在两人注视下带走了李明珠。
两人一起走出家属院的时候，有不少军属都看到了，等他俩一走远，几个军嫂凑到了一起说这事，其中就有昨天看到俩人隔墙说话的邻居。
“我看八成是处上了，前段时间老李不是总喊这位新来的叶团长去家里吃饭吗，估计一早就看上人家了。”邻居大姐说的信誓旦旦。
有人不信，“前几天不还说文英外甥女跟陆营长在相看吗，这才几天啊，就换人了？”
邻居一听就道:“你这消息落后了，早就换人了，这俩人一看就是处上了，你们要是不信，我待会儿就去问问文英。”
“那你快去快去，我们还等着呢。”
……
叶承川跟团部借了车，就停在家属院外面，李明珠想起什么，转头问他，“你怎么不在外面等我出来？”
“因为我想早一点见到你。”叶承川边说边伸手拉开副驾驶车门，要扶她上去。
一回头就瞧见李明珠正一眨不眨看着他，他挑了下眉问，“怎么了？”
李明珠故意哼了一声，“在看你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叶承川分明瞧见了她红透的耳垂，不过他没说出来，转身时眼底露出点笑意。
一句话而已，这才哪到哪。
车子如常驶出军区大门，叶承川开车很稳，一边看路一边还能分心关注李明珠，见她在看沿途的风景，还体贴的降了一点车速。
李明珠嘴角微微翘起，过了会儿又回过头看向叶承川，犹豫了下才问，“你之前，跟几个女同志相过亲？”
“没有，我只见过你一个。”
叶承川说完，略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李明珠不知道该怎么说，上回跟陆征见面的时候给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可是叶承川好像又太体贴了些。
说完她又侧过身继续去看窗外的风景，叶承川看出了她的纠结，指节轻敲两下方向盘，猜出了些她的想法。
他略一沈吟就道:“来之前我问了身边已经结婚的战友些问题，今天我要是还有让你觉得不喜欢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我一定积极改正。”
李明珠听见了，但是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坐直身体，轻轻“嗯”了一声。
叶承川接着又跟她说了几个他提前了解到的这边比较热闹有名的地方，问她今天想去哪里。
他刚调来云省不久，对这边不是很熟悉，但又不想让李明珠失落，所以提前问了很多人，做足了准备。
李明珠听到他说有当地少数民族的集市，当即表示要去逛逛。
“好，那就先去这里。”
集市离得不远，就在部队营区附近的村镇上，叶承川调转方向，先带她去那边看看。
用心准备和无心在意的区别真的很大，大到李明珠即使没经历过也能很快就察觉到两种不同。
她看着叶承川的侧脸，心里又默默吐槽了一遍，真是搞不懂梦里的她为什么会喜欢陆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