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六零被当踏脚石的女配……
郑丽娟浑浑噩噩回到文工团后就跟团长提出了她要退出回北城的要求, 气得团长那么好脾气的人都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
上头领导刚给团里安排了任务，是郑丽娟自己报名说愿意出节目，现在临阵她撂挑子了, 这让他上哪儿去找替补的人。
他尽力安抚她，想让她等庆祝会结束再走，可郑丽娟执意要离开，她本就不是地方文工团的女兵, 她要走谁也拦不住，还不能给她处分。
气得团长大发雷霆, 转头拨通北城文工团的电话把那边的人给骂了一顿，他没点名道姓，只骂他们本事好教出来的都是逃兵，说来就来，想走就走，一点没有责任心。
骂完团长又气当初的自己, 简直猪油蒙了心，给团里招来这么一个人, 闹出不少笑话不说, 还给他留个窟窿。
郑丽娟不管别人怎么想，收拾东西很快就离开了文工团，也彻底离开了云省。
李明珠起初不知道, 还是李顺民被文工团团长找上门抱怨一通才知道郑丽娟离开的事。
得知这个消息时, 李明珠有些惊讶却又不怎么在意，虽然郑丽娟没像她梦里那样和陆征在一起，但她恶心人的事是一样没少干，对她实在没什么好感。
走了郑丽娟，李明珠的生活依旧没什么变化。
叶承川回来第二天就又带她出去玩了一趟, 这回他打听到了另外一个集市，比上回他们去的那个更大更热闹。
因着是周六周日，李明珠耐不住表弟渴望的眼神，把小华和小虎也带去了。
虽然不能两人独处有些遗憾，但只要能跟她多相处叶承川也挺乐意。
几人在集市上逛了一整天，午饭都是在各个小摊上解决的，这些东西都不是多好的食材，不过经由不同的人烹饪出来的味道也各不相同，是不一样的美味体验。
李明珠带着两个表弟走走停停，买了一堆东西，叶承川就在他们身后耐心的跟着，充当护花使者和提包的。
不过李明珠也不是只顾着玩就彻底把他忘到脑后了，偶尔吃到特别好吃的东西，转头就会跟他分享，叶承川两只手都提着东西不方便吃时，李明珠也会擡高手臂主动喂给他。
小华年纪大一些懂事些，看见表姐和叶姐夫亲昵相处时会避开点，小虎就不行了，他跟看稀奇一样，“哇偶，珠珠姐，叶姐夫这么大了怎么还要你喂他吃东西呀？”
听见他的问题，李明珠羞的缩回手，叶承川面上看起来倒是没事人一样，他对小虎的称呼很满意，凤眸里含着一丝赞赏，“因为我手上拿着你们买的东西不方便吃，小虎还有什么想买的吗，今天都买给你。”
“好哇好哇，谢谢叶姐夫！”小虎欢呼一声，又喊了声姐夫。
李明珠刚没仔细听，这会儿才听见他喊的什么，顿时瞪他，“小虎你喊他什么？”
小虎疑惑眨眨眼，“叶姐夫啊，妈说你俩在谈对象，那他不就是我姐夫吗？”
“谁！谁告诉你要喊姐夫的！”李明珠脸上轰的一下像着火了一样烫，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让他赶紧改了。
小虎扭头去看哥哥，小华撇过头，看天看地看旁边的摊位，直到被表姐紧紧盯着，才咽了下口水，朝她嘿嘿笑了声，“珠珠姐，我们老师就是这样教的啊。”
他说是老师教的，视线却不住的瞟她身后的叶承川。
李明珠磨了磨牙，转头顺着他的视线去兴师问罪，“是你教他们这么喊的吗？”
叶承川眼底有心虚一闪而过，想起来他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起因是今天早上他来接李明珠时，小华当时在一旁站着，小虎问他为什么每天都来找他姐姐，叶承川说他是他姐姐的对象，小华当时接了一句，“你笨啊，妈不是说了叶大哥是表姐对象，以后咱们要喊他姐夫。”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当时听了姐夫二字心头高兴就没纠正俩人，没想到刚才小虎真记住了这个称呼。
“珠珠……”
李明珠红着脸瞪他，“你不准叫我珠珠！”
叶承川飞快改口，“好，明珠，其实他们也没叫错是不是？”
这话李明珠没法反驳，因为昨天晚上她才跟小姨谈过，说她愿意跟叶承川订婚，宋文英当时很高兴，今天他们出来玩，她应该会去给李父打电话说这事，只是她还没在叶承川面前说过。
见她一时说不出话，叶承川笑了笑，转过脸又叮嘱两个小表弟，“咳，你们姐姐害羞，以后在外面还是先不要喊我姐夫了。”
小华和小虎应声答应，小虎这个鬼精灵的生怕不让喊姐夫叶承川会反悔，立马问，“不叫你姐夫你还给我买好吃的吗？”
叶承川点点头，“买，想吃什么都给你们买，但是不能浪费粮食。”
“好！”
眼见着他贿赂两个小表弟，李明珠气了一阵，瞧小虎又蹦又跳的样子忽又没了生气的理由。
等小华和小虎继续朝前逛时，李明珠故意落后一步走到叶承川身边，伸出小手偷摸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把。
“哼！让你占我便宜！”
叶承川腰上的肌肉在她摸上来的那一刻绷的死紧，眼神也瞬间暗了下来，若不是腾不出手，他非得抓住那只作乱的小手不可。
李明珠掐了一下还想继续教训他，结果手指头都掐疼了也没能拧到他，又愤愤的“哼”了一声才松开手。
“好了珠珠，这里人多，回去再给你摸。”叶承川低头凑近，哑着嗓音在她耳边低声安抚。
什么摸！她明明是在掐他！
可她那点力道对叶承川真没什么威慑力，掐他就像挠痒痒一样，可不就是摸吗。
李明珠气结，甩手大步朝前走，心里发誓今天一天都不想理他了。
但集市上人多，她刚走开两步，叶承川就追了上来，继续护在她身边，不时擡手帮她挡住撞过来的人群，李明珠慢慢的又消了气，重新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玩了一天回到家里，宋文英招手就把李明珠喊到了身边，同时也招呼叶承川，“承川来，我跟你俩好好说说你们的事。”
叶承川率先看了眼身旁的人，眼底就露出意外之色，随之又是一喜。
“小姨，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叶承川上前，面上一副恭谨的晚辈姿态。
李明珠猜到小姨要说什么，抿了下唇，面上染了些羞意。
宋文英看着两人的目光柔和带笑，“是这样的，你们也相处了不少时间了，我今天跟珠珠爸爸打电话商量了一下，他说不反对你们两个的婚事，只是他想见一见承川，希望你们能回北城一趟。”
叶承川点头，“这是应该的，我回去就写申请，等假期下来再带明珠回北城。”
他没二话，李明珠反而有些不满的样子，“我跟谁在一起跟谁结婚干嘛要他同意？”
“珠珠，那是你爸爸，他想见承川也是在替你考虑，不要这样说话。”宋文英知道李明珠对李父有怨，但李父对她也是真心疼爱，希望这次回北城能化解一下他们父女俩之间的矛盾。
李明珠偏过头，没再说话，神情却是一副不认同的样子。
叶承川站在她身边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李明珠看了眼他，心情缓和了一些。
宋文英略过这茬，转而又问起了叶承川，“对了，承川你父母那边有什么安排吗？”
提起这个，叶承川正了正神色，语气有些抱歉道:“小姨，我父母他们远在西北，暂时抽不开身过来，但我早就把我跟珠珠在一起的事跟他们提过了，他们对此完全赞同，婚事也由我全权做主，在北城那边有我大伯一家在，必要时候他们也可以代我父母出面。”
叶承川从来没有对外透漏过父母家庭的信息，这边军区很多人都不清楚，宋文英也是让李顺民去问了他才知道的，他父母都在西北军区身居要职，他当初调来云省就有点避嫌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明珠。
宋文英闻言有些遗憾，但也表示理解，“没关系，现在风气如此，也没法大办，咱们一切从简就好。”
李明珠对这些仪式规矩倒是无所谓，但叶承川低头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些愧疚，觉得委屈她了。
这天商量好后，叶承川回去就交了假期申请，等回北城见过李父后，两人的事情就能彻底定下来了，叶承川很急也没用，流程还是得走。
等他的假期批下来后都已经一周后了，一得知消息他就去找人定回北城的火车票，同时也通知了李明珠让她提前收拾东西，做好准备。
李明珠自觉回去几天就又回来了，没什么好收拾的，宋文英却给她装了一大包云省这边的特产让她给李父带回去。
为免这丫头半路撂摊子给她扔了去，宋文英又唠叨她两句，“你爸那人确实不善言辞，但他爱护你的心也是真的，他这么多年一直没再娶就是怕后头的人进门会欺负你，养女的事他是没拎清，但你也要给你爸一个弥补你的机会，亲父女哪有隔夜仇，你这次回去好好跟他说，别动不动就跟他呛声知道吗？”
“我知道了小姨，你别再说这个了，”李明珠不想听她说这些，转头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我马上就走了你都不会不舍得我走嘛？”
宋文英被她拉的身子直晃，不由眯眼笑了起来，“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们过几天不就回来了吗。”
“那我也舍不得小姨，跟您分开一天我就想您。”
李明珠这张嘴啊，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但她哄人的时候，那嘴上就跟抹了蜜一样甜，她但凡愿意拿出两分功夫去哄她爸，李家哪还有郑丽娟待的份啊。
不过在有些事上她就是死犟，宋文英摸摸她的头，她也不是想让李明珠原谅她爸，只是她马上就要结婚嫁人，以后随军到云省，离北城就远了，想起姐夫这些年就独身一人，她还是心软了。
火车票买到后，叶承川和李明珠就要动身回北城了。
宋文英嘴上说过几天就回来了，心里头还是很不舍，临出发的前一晚，大半夜的还在给两人做路上的吃食。
次日一早李顺民借车亲自送他们去火车站，宋文英被双胞胎绊住了脚，只能送他们到家属院门口。
车子驶出军区大门，叶承川和李明珠两人同坐后排，他看见李明珠眼圈红着，放在座椅上的手握住她的，低声安抚，“过几天我们就回来。”
李顺民送他们到火车站门口，还嘱咐的话来的路上都已经说完了，最后他只拍拍叶承川的肩膀，让他路上照顾好李明珠，随后挥挥手也走了。
叶承川买的是两张同车厢的卧铺票，他把所有行李都拎在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手牢牢牵着李明珠一起上火车。
云省这里是这趟车的始发站，现在车厢里人不多，东西安置好后，两人一同在下铺坐下。
李明珠看他忙前忙后热出了一头汗，难得体贴了下，倒了杯水让他喝，“你坐下歇一会儿吧，那些东西等下再拿出来也没事。”
叶承川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接过杯子两口喝完了水才开口说，“没事，等火车出站就凉快了。”
卧铺车厢里有小风扇，现在火车没启动还没打开，随着他话音落下，窗外传来呜呜的汽笛声，火车动了，头顶的小风扇也呼呼的转了起来。
距离下一站还有两个多小时，趁着这会儿车厢人少还比较安静，叶承川让李明珠脱鞋躺下补会觉，他就在旁边看着。
有他在身边，李明珠还是很安心的，躺下后握着他一只手很快就睡着了。
叶承川被她拉着手，心底软的一塌糊涂，看她睡着后仍觉得热，拿起桌面上的报纸折起来给她扇风。
李明珠这一觉睡了快三个小时，她醒来时火车还在行驶中，身前的高大背影把她完全遮了起来。
她慢慢坐起身，迷迷糊糊把头靠在了叶承川背上，“叶承川，我们现在到哪了？”
叶承川微微侧头看她，“现在往下一站去了，中午差不多就能出省了。”
他倒了一杯水往身后递，李明珠懒得伸手接，双手撑着身下的铺位，探头去喝了两口，一擡眼，就对上了对面铺位一位大娘带笑的眼神。
“咳，咳咳咳！”
李明珠咳的脸发红，叶承川立马放下杯子，回身去帮她拍背。
等她缓过来，叶承川又起身去给她拧湿帕子擦脸擦手。
期间对面下铺的大娘就一直笑着看着他们俩动作，等叶承川去洗帕子时，大娘才看着李明珠开口，“姑娘，你男人对你可真好啊。”
“你不知道，刚你睡着没醒，他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你，我起初还以为他带孩子出门呢，照顾的这么细致，难怪他能娶上你这么漂亮的小媳妇。”
大娘是善意的调侃，李明珠听得脸又开始发烫，“大娘，不是，我们还没结婚呢。”
“没结婚啊，这么好的小夥姑娘你可得抓紧喽。”大娘说完还把自己带来的零嘴分给李明珠吃。
言谈间，李明珠知道了大娘这趟出门是去找女儿的，说她闺女当初嫁的远，上头没婆婆帮忙，这次过去是要伺候她闺女生孩子坐月子的。
讲起这个话题，大娘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开始跟李明珠讲起了怀孕生子的注意事项，还有什么诸如月子一定要养好的话，听得李明珠又懵又有点尴尬。
大娘没啥坏心眼，就是热情话痨了点，李明珠不想听又不好意思拒绝，直到叶承川回来才解救了她的耳朵。
叶承川一身军装，再加上他气势出众，大娘有点不敢在他面前唠叨，只能住了嘴。
李明珠松了口气，看他又在原来的位置坐下，彻底帮她挡住了对面大娘的目光，真是太感谢他了。
窗外火车哐当哐当行驶，李明珠就坐在铺位上一直没下床，坐的久了腰酸，她仗着有叶承川帮她挡着，不多时又趴到了他背上靠着。
背上倚着温软的一团，叶承川背脊下意识绷紧，腰板也挺的更直，然后就被李明珠戳了戳，让他放松下来，这样她靠着不舒服。
同样三天两晚的火车，回去和来时的路上李明珠心情完全不一样，这次有叶承川在身边陪着，她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心里也越发的依赖他。
火车在北城站停靠，这一站下车的人多，叶承川单手紧紧护着她一起下了火车，两人出站后没多久，李父的警卫员就看到了他们，连忙朝李明珠招手。
是宋文英给李父说的他们回来的车次，警卫员接到他们后就跟李明珠说，李父今天特意请了假，就在家里等着他们。
李明珠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叶承川跟他道了声谢，随即仍是打算先亲自把李明珠送回家，他再去大伯家。
他看起来很淡定，李明珠虽然不那么在意李父的意见，但瞧他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
“你不紧张吗？”
叶承川低头朝她笑了下，诚实道:“有一点，但我的诚意很足，我有信心伯父会接受我的。”
李明珠听见差点想朝他翻个白眼，不过她仔细看着他，又不得不点头，依她的了解，她爸确实很欣赏叶承川这样的。
车子很快驶进军区家属大院，经过几处值岗亭，很快就在一处小院前停下。
刚才离的远时，李明珠就瞧见自家门前有两个人在拉拉扯扯，这会儿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拉扯的两人正是自家保姆王婶和不久前刚回北城的郑丽娟。
车子行驶过来的动静把两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王婶看到眼熟的车辆面上就是一喜，瞬间顾不得别人，立马迎上前来。
郑丽娟则是脸色难看，拿起王婶丢在门口的东西，不等车上的人下来，就率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等李明珠下车时，她人早就走不见了。
王婶直直迎到她跟前，语气又是高兴又是忍不住的哽咽，“珠珠回来了，快来让我瞧瞧瘦了没有？”
李明珠往远处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笑着扑进王婶怀里，“婶子我好想你！”
“哎，我也想死你了，小心肝呦，你这一去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王婶抱着她左看右看，瞧见她不仅没瘦反而还长了点肉，这才放下心来。
王婶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保姆，在李明珠心里她跟小姨一样重要，所以才能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撒娇。
叶承川从另一侧下来，隔着车身望见这一幕时眼神一暗，等她们说够了话才礼貌开口跟王婶打招呼。
王婶此时也记起了李明珠这回是带着要结婚的对象回来的，听见声音忙去打量他，第一眼看到叶承川后她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嗯，真不错，这小夥子首先外貌上就跟珠珠很般配。
“路上累了吧，快快进家里坐着歇一歇。”王婶满意了，对叶承川也笑得很热情，忙请他进家门。
叶承川略一点头，提起行李跟着警卫员率先往李家走去。
李明珠抱着王婶的胳膊落后一步，小声问她刚才郑丽娟来干什么。
王婶闻言嘴角向下撇了下才说，“她来给你爸送结婚请柬，前几天她回来后就往家里来了一趟，也不知怎么跟你爸说的，等她走后你爸就说以后她再来都不见了，我这才把她拦到了外面。”
“要我说你爸早该这样做了，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姑娘心思深的很，长大了果然也不是个安分的，听说她回来没两天就跟张师长家的小儿子谈上了，张师长夫妻俩起先还不愿意，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儿子磨的就同意了，昨儿张师长还来家里要跟你爸商量两家婚事呢。”
“结果你爸当场就说他已经跟郑丽娟解除收养关系了，她的婚事不归他管。”
两人进了院，王婶的声音又压低了不少，“你不在家没瞧见，那张师长一听这话脸顿时就拉下来了，不过他儿子跟郑丽娟的事闹得挺多人知道的，现在就是不想娶也得娶。”李明珠从小也是在大院里长大的，最是知道各家那些婶子们是怎么想的，表面都说不在意家世，只要姑娘身家清白就好，实际一个比一个挑剔。
郑丽娟以前确实给自己营造出了一个好名声，可这在大院那些婶子们眼里却不算什么，顶多是让她们多了一个议论李家的话题罢了，真要选儿媳妇，她们还是只会往门当户对的人家里找。
她不是说这些人的想法就一定对，李明珠也不觉得郑丽娟可怜，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后果也得她自己去承担。
说话间，李父在书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提步走了出来。
叶承川率先看到他，脚步一顿，下一瞬就挺直脊背正了正神色率先开口喊，“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