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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幺蛾子

一回到家乔寒枝马上满血覆活,和毛线打得那叫一个火热,就差没撵着毛线飞檐走壁了。

宁寒秋眼不见心为净,一回家就马上进了厨房。

只有竈上的烟火气才能抚平宁寒秋由于外面那俩熊孩子带来的冲动,想打人的冲动。

宁寒秋带着阴森的笑容,磨刀霍霍向牛排,一刀一刀,剁得又响又狠,声音大得在客厅的乔寒枝听得一抖一抖的,瑟瑟发抖地扒拉着厨房的门框:“你要杀人?”“没有,备菜呢。”宁寒秋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手上沾染的血丝黏在脸上,看上去更加可怕了。

乔寒枝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牛排是非吃不可吗?”

“你不想吃?”宁寒秋举起刀,笑意盈盈的回头。“没有没有!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乔寒枝下意识抱住头蹲下,关键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保命要紧。宁寒秋颇为奇怪道:“你蹲下干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不吃这个吃什么。”

乔寒枝惊魂未定地擡起头,手里拿着刀脸上带着血而且还在笑的宁寒秋宛如什么杀人魔,身后案板上的肉像被分解的尸体,想象力丰富的乔寒枝顿时在脑子里构思出了一部步步都是陷阱的悬疑漫画,但是他现在只想哭:“亲爱的,把刀放下。”

宁寒秋看了看手里的刀,似乎也意识到这样不妥。讪讪地放下刀:“你想吃什么。”

“我就那么一问,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挑。”乔寒枝忙不叠地摇头,那频率看得宁寒秋都怕这人把头给摇下来。“胡罗卜也可以?”一说到这个乔寒枝痛恨的食材,乔寒枝马上停止摇头,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敢做我就和你拼命”的模样:“虽然你是我男朋友,但是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是不会为你打破我的规矩的!”

宁寒秋没好气道:“那不得了,好了,出去和毛线玩吧,别打扰我做饭。”

“得勒,小的退下。”乔寒枝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麻利地从厨房门口逃走了。

宁寒秋“扑哧”一声笑出来。

厨房里那阵令人心悸的剁肉声总算是没了,在客厅的乔寒枝松了口气,抓起毛线的两只前爪玩,一边玩一边道:“你爹今天心情不太好,挺奇怪的,明明昨天晚上他看起来还蛮开心的。”说着,乔寒枝叹了口气,迎着毛线湛蓝的瞳孔瘪了瘪嘴:“难道是我的技术不好?不可能吧,我可是特意去学了的。”

毛线抖了抖耳朵:我只是只小猫咪,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寒秋会做西餐其实是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学会的,虽然那边值得念念不忘的食物没有,但是也不像网上说得那么难吃,至少他不会自虐一般去点“仰望星空派”。他借住的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就是个厨师,人很和善,那家男主人做的牛排是宁寒秋吃过的最好吃的,就连之前和乔寒枝去吃的sapphire也被比了下去。

虽然宁寒秋常常怀疑是自己牛排吃得比较少的缘故。

他煎牛排的技术虽然不一定有得到了真传的百分百,但一定有百分之八十。

牛排丶意面丶浓汤,宁寒秋还做了盘大福,虽然不怎么冰就是了。

看到桌上这个配置,乔寒枝二话不说翻箱倒柜,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两根剩了一半的蜡烛,又找到了两个不用的杯子倒扣在桌子上当蜡烛托,边找边念叨:“哎呀没花……没花没气氛了……”

宁寒秋从厨房端了两杯看起来很像红酒的气泡水出来,就看见大变样的餐桌,有一瞬间怀疑自己从厨房来到了异世界,蜡烛和杯子就不说了,桌子上那些纸折的玫瑰是怎么能在他进厨房不过两三分钟之内变出来的?

他家哪里来的红纸?这纸怎么还起了毛边?

再看乔寒枝,正蹲在垃圾桶边上折玫瑰花,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纸张,还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卷红丝带,神情专注地把折好的玫瑰花捆成一束。

听见放东西的声响,乔寒枝“叮”一下探起头,利落地把丝带绑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拿剪刀剪断后递给走过来的宁寒秋:“收了我的花,那就是我的人了。”宁寒秋伸出手把乔寒枝拉起来,纸玫瑰顺势落入他的怀中,靠在他的肩头,姿态亲密又缱绻。

乔寒枝看着,忽然有点不爽,把纸玫瑰从宁寒秋怀里拿出来,插在餐桌上没水的花瓶里。

宁寒秋:……

有的人真是很矛盾呢。

客厅的灯全部被熄灭,只留下餐厅四角的小灯和桌上泣泪的蜡烛,昏暗的光线下产生的旖旎氛围让宁寒秋恍惚自己身上穿的不是睡衣,而是高级定制的西装;桌上的纸玫瑰也有了点鲜艳欲滴的娇艳感;脚边在扒拉的也不是毛线,而是调皮又黏人的风。

不过风大概不会咬他的裤脚。

乔寒枝举起气泡水,身上突然就有了那种矜贵的富家子弟气息:“cheers!”宁寒秋同样举杯,杯子相碰的清脆声音撞进了两人心里,无需多言,彼此眼神中倒映着的自己就是最好的言语。

一声响,道尽了二十多年的尽在不言中。

有的时候,宁寒秋也会想,如果他的人生中没有乔寒枝,自己是否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又会对什么样的人动心,在被爷爷教导的那些枯燥又乏味课程之时有没有人带着他偷偷溜出去,会不会有人对他的负面情绪全盘接受,还会不会有人能一次一次无条件容忍他带刺的言语。

这样的人生,宁寒秋无法想象。

他和乔寒枝纠缠得太深了,深得他已经分不清是是自己对乔寒枝影响大还是乔寒枝改变了他。原本该是两条平行线的人相交在某一个节点,便再也分不开了,彼此纠缠着搀扶着走了下去,竟也走了二十七年。

掩映在跳动烛火后的乔寒枝眉眼低垂,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眉梢眼角都透露着缱绻二字。

宁寒秋想,人间的好风景也不过如此了。

大快朵颐却仍然优雅的乔寒枝察觉到宁寒秋一直在看自己,疑惑地擡起头:“你一直看我干什么?”宁寒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果然,欣赏乔寒枝只能静音欣赏,一打开声音还是那个傻孩子。

“看你长得帅。”宁寒秋有气无力道。

“我知道。”乔寒枝颇为臭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得一脸荡漾。

宁寒秋有一瞬的窒息。

那束纸玫瑰最后被允许留在了卧室,插在一个没有水的白色花瓶里,摆在了床头柜上。旁边是一个相框,装载了他们一个月前去爬雪山的珍贵记忆。

宁寒秋第二天又没听到闹钟,不过比前一天好一点,没有睡到十二点,成功在接近十点的时候看见了这个世界。

说实在的,在睁眼的那一瞬间,宁寒秋很想骂人。

真是憋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不要惹,会死,各种意义上的。

毛线顺着没有关紧的门缝溜了进来,轻巧地跳到了床上,迈着小步子躺在老父亲的枕边,亲昵地蹭了蹭老父亲的颈窝。宁寒秋被蹭得发痒,还有点疼,不由得伸手拦了一下毛线的头。

然后就被抗议了。

宁寒秋拎起毛线的后脖颈把它放下床,语重心长道:“小孩子不要来大人的卧室,会长针眼的。”

毛线舔了舔爪子,疑惑地扒拉了一下耳朵,歪着头看着宁寒秋,一副“我只是小猫我什么都不懂”的单纯模样。

宁寒秋强忍着父爱泛滥的心,绝对不退一步:“不可以,知道了吗?不然你另外一个爹会把你丢出去的。”毛线似乎听懂了最后一句话,生气似的叫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毛线不会成精了吧……”宁寒秋喃喃道。

成不成精的宁寒秋不知道,他只知道翘了一天班的自己今天不能再翘班了,就算是今天不用上课,但是校庆他这个还挂在荣誉榜上的“优秀校友”还是得去看看的。

不然也对不起老校长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他出镜的请求。

宁寒秋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就是致远的吉祥物,什么事都不用干,当个美丽的花瓶就好。

不过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支撑他在校园里乱走,他怕当众摔倒,那太社死了。

所以他就在操场上随便逛了几个摊位就放弃了,找了个位置坐下,挂着职业的笑容和过路的学生打招呼。偶尔也会有以前的老同学过来寒暄两句,有真心实意叙旧的,也有假惺惺过来打听近况的,宁寒秋一律微笑回应,不管是什么意图,统统打太极。

萧羽是在这个时候看见了靠在长椅上休息的宁寒秋,顾忌着他身边有人隐藏拍摄所以他并没有打算过去,可身边的其他人看见了宁寒秋不由得戳了戳萧羽的胳膊:“这不是你们班那个英语老师吗?是真的长得不错,你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他在休息吧……”萧羽摇摇头,忽然有个学生路过和宁寒秋打了个招呼,宁寒秋马上扬起笑容回应,让萧羽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是他学生吗?去和老师打个招呼不是很正常?对吧,唐绮?”

唐绮经过萧羽的那番话后收敛了不少,虽然上课听不懂的还是多,但是也有努力在听,不懂的就问她的学霸同桌,作业也很认真地在完成。她对宁寒秋的印象挺深的,好看的英语老师,作业本上好看的字,一句句鼓励的评语,和课上严肃的风格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知道萧羽和宁寒秋认识,但是不愿意公布出来,也不想把宁寒秋过多地拉进他们这个浑浊的圈子,所以她没说话,想把自己藏起来。

但是她不说话还有别人替她应答,萧羽更是被这群人推了过去。

宁寒秋感觉到眼前覆上一层阴影,一擡头看见萧羽和唐绮两个人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宁老师好……”宁寒秋虽然不懂这又是哪一出,但是他看见了两人身后的其他嘉宾,顿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好。”

突然,从萧羽背后冒出来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的男生,长得白白净净,很容易让人心生保护欲。他眨着亮闪闪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宁寒秋:“宁老师,你这么帅,有对象了吗?”萧羽和唐绮同步身体一僵,刚想说什么岔开这个话题,就听见宁寒秋带笑的声音响起:“有啊。”

“欸?宁老师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啊?”男生又问了一句。

“温宸,你问得太多了。”萧羽冷着脸道,宁寒秋给了萧羽一个放心的眼神,萧羽马上闭口不言了。有幸和宁寒秋共事过的他见识过宁寒秋舌战群儒的的名场面,当时在办公室的老师被他说得一楞一楞的,脑子都绕晕了,足足缓了十分钟也没找到宁寒秋话里的破绽,最后只好捏着鼻子盖了章,批了经费。他反倒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男生温宸,看得温宸一阵摸不着头脑。

宁寒秋倒是没有萧羽那么风声鹤唳:“问倒是没事,只不过我家那位不愿意让我说出来,所以我就不说了,总之目前感情很稳定。”

温宸满脸羡慕:“真好啊,那宁老师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宁寒秋笑容不变:“我和他的关系有没有法律上那一纸证书的承认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哪怕扯了证,出轨劈腿的人也比比皆是,证书并不能代表什么,不是吗?”

似乎被戳中了什么,温宸的脸色一僵,随即马上调整过来:“也……也是呢。”

宁寒秋在心里默默感谢了一波乔寒枝,当时综艺开拍的时候,乔寒枝怕他吃亏特意搜罗了这些嘉宾的信息给他,虽然没有绝对隐私的事情,但是在圈内心照不宣的事情他很轻松地就打听到了,这个名叫温宸的嘉宾黑料可是不少。

其中就有出轨大学生,隐瞒恋爱在他这种小爱豆身上算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了,还出轨,这可是大瓜。

宁寒秋无意去得罪这群名人,但是若是惹到他头上,他也不介意警告警告。这个温宸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自己又和他不熟,结婚这种私密的事情不能随便打听的知道吗?就关系很亲密情侣来说,不说结吧,像是在耽误另一方,可要是说结吧,谁也说不准以后对吧,万一就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身边人换了呢?这不是找晦气嘛。

萧羽看向温宸的眼光似乎在说“你看,果然吧”,深深叹了口气。唐绮看了看宁寒秋,又看了看温宸精彩纷呈的脸,下定决心除了学习绝对不要和宁寒秋有过多的接触。

不是个好惹的人。

幸好摄像机要么是拍背影,要么拍宁寒秋,不然温宸那张堪比调色盘的脸就要被放大加粗然后到处扒料了。

其他人看气氛不对,赶紧“架”着温宸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面上功夫还得做足:“宁老师再见!”宁寒秋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再见。”

尽职尽责的吉祥物宁寒秋在学校待到了下午放学时候,等学生们都收摊走了,楚良在班群里发信息校门口集合,他才慢悠悠往校外走去。

晚上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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