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下午,季诗被气笑了,她嘴巴都要磨破了,只是为了自证她和祁晟宴不过是普通同学的关系。
“顾意寒,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班上的流言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但顾意寒像是完全没有听一样,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试图将指甲嵌进她的皮肤中,留下尖锐的痕迹。
顾意寒沉着脸,声音低沉。“我不许你接近他,他就是怪胎,没有任何圈子,只会在那一味地睡觉。”
“你知道他们都在说我什么吗?”顾意寒仰头,自我嘲笑了一声“说我比不过一个书呆子。”
“我甚至能允许你去接近我兄弟,毕竟我们都在一个圈子内,优秀的人被互相吸引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你玩你的,我玩的我。”
“顾意寒!你在说什么?”季诗完全不理解顾意寒为什么会提到他的兄弟。
可祁晟宴绝对不可能是他口中一无所知的书呆子。
“放弃吧,季诗,他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你终究是要嫁给我的,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季诗只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放手!”
“我不放,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还是说你内心本来就有鬼!”没有得到满意答案的顾意寒内心始终不安,越是不安,就不肯松手,拽着季诗的手臂。
季诗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她嘴皮已经累了,“我要怎么解释,你才能放下偏见,我和他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二人相谈的地方是学校的花园,无人且风景优美,适合散心说事,在花园隐蔽的一角,季诗看到了一抹最熟悉不过的身影。
不知道去哪里的周清清,又在某个小角落里突然出现了。
那时,周清清还未公布自己是顾意寒的表妹,她还简单地认为顾意寒和周清清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关系。
“我和他的关系,就像是你和周清清同学关系一样,只是出于对弱势同学的照顾罢了。”
如果顾意寒和周清清只是比较熟的同学关系,季诗这么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只可惜,他们并不是。
季诗的话触碰了顾意寒那心里最不能戳穿的灰色秘密。
触碰到顾意寒逆鳞的季诗,眼睁睁地看着青梅竹马的右手握紧,几息后变成硕大的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右脸上,将她的头颅打歪。
季诗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嗡嗡作响,右边的脸颊红透了半边天。
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被打的部分。
顾意寒站在她的面前,绅士风度消散得无影无踪,表情愠怒,“季诗,为了吸引我注意力,随便去找男同学,你真贱啊。”
贱?
是她贱吗?她不过就是和祈晟宴交谈片刻,为什么顾意寒会这么无理取闹,大发雷霆,真是她的错吗?
二人的交谈不欢而散,季诗右耳的听力被影响到,被顾意寒打到耳膜穿孔。花了4个月的时间才痊愈。
事后,顾意寒发微信道歉,表明自己当时是因为自己太气了,愤怒上头失去了理智,太过冲动才造成这样的结果。希望季诗原谅自己,并转给她十万块作为医疗费用。
他不想季诗接近祈晟宴,最主要的关系就是两家的婚约。他怕季诗与祁晟宴这种风云人物有过多的接触,会被人议论,进而影响到婚约和季诗的声誉。
四个月后,二人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事情也被繁重的学业压下去,加上顾意寒后续在微信上积极道歉,季诗也就原谅了他。
她毕竟有婚约在身,加上顾意寒是她的竹马兼男朋友,季诗选择和祈晟宴保持距离,下意识地避开他。
从这件事后,季诗有意识地避开祁晟宴,而祁晟宴也很有默契睡在课桌上,照例一个人独立全班同学。
等到高中毕业、上了大学。
她、顾意寒、周清清都去了京城的大学,唯独祁晟宴去了冰城,二人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多年后,一次她去接在外和朋友应酬的顾意寒,才无意中听到了祁晟宴的消息。
时过境迁,祁晟宴虽然没有在京城上大学,但是他却成为了互联网上首屈一指的新贵,年纪轻轻就跻身内地富豪榜中,碾压所有的高中同学。
据说,他还来自深不可测的京城祁家,互联网都找不到祁晟宴的信息资料,连顾家都高攀不上。
“祁晟宴,祁大学神你们都知道吧!”
“就是那个最近风头无量的网络新贵,被称为京圈太子的那个,是那位到现在都没结婚的祁学神。”
借着酒疯,顾意寒透露一点高中时期的故事。
“高中的时候,他还在追季诗,被我发现了,可季诗非我不选呢,她啊硬要舔我,硬要跟在我身边。”
顾意寒的狐朋狗友跟着附和,夸赞顾意寒魅力无双,让季大千金卑微得像个舔狗,连顶级豪门少爷都放弃了。更有甚者甚至还让顾意寒出教学,问他怎么驯服家中的婆娘。
“很简单啊,你站在那不动,她自然会倒贴上来。我在外喝酒泡妞,她都管不着我。”
众人纷纷羡慕顾意寒娶到了“如此贤妻”,只有季诗站在包厢门前,手中的醒酒汤变得愈发沉重。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接走他。
现在想来,季诗恨不得给自己打十个耳光。
顾意寒说什么她就要听什么吗?就算有婚约又如何?顾意寒又不是她的爹妈,又没有给她钱,凭什么能决定她的交际圈?
就算她和祁晟宴谈恋爱,又怎么样了?顾意寒打心里不认这份情谊这份婚约,选择与周清清在一起搞地下恋,她凭什么不能和祁晟宴说话,凭什么要尊重他。
果然,顾意寒心里本来就脏,他看什么都脏,是正常的。
季诗摸了摸自己的右耳,被打到耳鸣的疼痛依旧没有完全散去。
祁晟宴,她接触定了。
无论是为了季家还是为了她自己,前往冰城学习的大佬,竟然还能在京城稳扎稳打地开展自己的互联网事业,不靠自家势力的帮助起家,就已经证明了祁晟宴比顾意寒这种只会守成富二代要强上许多。
思绪回到当下,季诗看着那默认的浅灰色头像。
她对祁晟宴的第一印象很好,但是她本人并不太了解祁晟宴,上辈子知道的信息还是从顾意寒嘴里得知的。
犹豫了片刻,秉承着古人最经典的经验:多说多错,季诗决定用最常见的方式与祁晟宴交谈,发个最基础的问好,让自己看起来有礼貌一些。
但她刚一触碰屏幕开始打字。下一秒,对面就给她发来了第一条信息。
祁:好久不见,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