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那人冷笑一声,“宋先生,只要您答应帮我们完成它,我们便不会为难您。否则……”他话音一顿,目光扫过医馆内的摆设,“这医馆和您,也许很快就会被大火吞没。”
宋临川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两位说笑了。这医馆虽小,也不至于惹上大祸。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冷了下来,“两位若想试探我,也该用更高明的手段。”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两枚银针如电光般射出,刺入两人肩膀。他们的表情瞬间凝固,似乎要开口大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宋临川缓步走到他们面前,低头看着他们:“这银针上涂了‘锁喉散’,不会致命,但会让人暂时无法发声。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比如,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咬紧牙关,眼中透出一丝恐惧,但没有一个开口。
宋临川冷笑着摇了摇头:“不说也无妨。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说罢,他从桌上拿起一瓶无色的液体,在两人面前晃了晃,“这是我新配的药,喝下后,你们会说出自已都不记得的秘密。想试试吗?”
两人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慌乱,其中一人拼命摇头,似乎在求饶。
“很好。”宋临川微微一笑,“既然不想尝试,那就回答我的问题——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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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的气氛如寒夜的冰霜般冷肃,那两名被银针制服的男子,额头布满冷汗,眼神中带着抗拒与绝望。宋临川看着他们,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但眼底却一片冷漠。
“看来你们还不明白形势。”他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却如刀锋割过耳畔。“我这瓶药,名叫‘碎梦水’。一滴,就能让你们陷入永不清醒的噩梦。到那时,你们会反复梦到最深的恐惧,直到神志彻底崩溃。”
他说着,将瓶口靠近两人,轻轻倾斜,几滴液体缓缓滑到瓶口,摇摇欲坠。
“我数三声。”宋临川语气冷了下来,“不说,我就帮你们尝尝这药的滋味。”
“一。”
滴液体落下的瞬间,其中一人猛地摇头,声音因“锁喉散”而嘶哑不清:“我说……我说!”
“很好。”宋临川将瓶子放回桌上,手指轻轻一弹,解开那人肩头的银针,冷冷说道:“开始吧。”
那人捂着肩膀,喘着粗气,声音中带着颤抖:“我们……是奉宁毒堂之命而来。目标是让你完成‘断命’毒药的配方,他们需要这个来对付……对付淮城地下党。”
“宁毒堂?”宋临川眉头一挑,“看来他们不仅对我感兴趣,还想将我绑在他们的战车上。”
那人点了点头,咬着牙继续说道:“不止如此……我们还接到命令,一旦你拒绝,就要……就要毁掉医馆,并将你交给东洋人。”
“交给东洋人?”宋临川低声重复,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他们的胃口还真不小。”
他转过身,目光扫向另一个男子:“你的同伴已经开口了。现在,轮到你了。宁毒堂背后,还有什么秘密?”
那男子闭紧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似乎在权衡是否值得开口。
宋临川没有再给他犹豫的时间。他转身从药柜中取出一个小瓶,随手打开,将瓶中的粉末洒在桌上。粉末遇空气迅速化为一股淡紫色的烟雾,飘散在男子面前。
“你最好赶快开口。”宋临川淡淡地说道,“这烟名叫‘噬魂’,吸入之后,五分钟内神经就会彻底瘫痪,变成活死人。你可以试试自已的运气,看能撑多久。”
那男子终于崩溃,拼命摇头,含糊地开口:“停下!我说!宁毒堂……背后还有……东洋情报局,他们用金钱和武器,换取宁毒堂的帮忙……其中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宋临川的医毒术。”
宋临川冷冷一笑,挥手散去了烟雾。他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果然是各方势力操控的棋子,而自已,无非是他们争夺的一把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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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宋临川独自坐在医馆后院,望着漆黑的夜空。他眼前闪过一幕幕过往的片段——家园被毁、亲人惨死、自已孤身一人流亡的那些年。每一桩记忆都像一把利刃,割裂着他的内心。
“宁毒堂,东洋人……他们究竟想要什么?”他低声自语,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只古旧的木箱。那些符文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思索片刻,他终于下定决心。拿起工具,轻轻撬开箱盖。
箱子内,静静躺着几本泛黄的手稿,以及一张画满密符的地图。手稿上书写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南洋蛊毒术法。而那地图的中央,用一个鲜红的符号标注着某个地点——“幽蛊谷”。
宋临川的心猛地一沉。他曾听父亲提起过“幽蛊谷”的传闻,那是南洋蛊术师的发源地,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蛊毒圣地。传说谷中藏着一种叫“噬魂蛊”的剧毒,可杀人于无形。
“难道宁毒堂和东洋人想要的,是这个?”宋临川自言自语,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意识到,自已的父亲或许早已洞悉这些秘密,而他遗留下的这份线索,才是敌人真正的目标。
他将手稿与地图收入怀中,起身熄灭了灯火。在这无尽的黑夜里,他知道,自已必须前往“幽蛊谷”,亲眼看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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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淮城内,暗流涌动。
宁毒堂的一间秘密据点里,金丝眼镜的男子正坐在灯下,手中把玩着一枚钢笔。他对面站着一个身穿东洋军服的男子,目光锐利。
“宋临川行动了吗?”东洋军官问道,语气里带着隐隐的不耐。
“很快。”金丝眼镜微微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孤毒是一条聪明的蛇,他不需要我们推太多,只要放一些线索,他自已就会沿着线走到终点。”
“最好是这样。”东洋军官冷冷说道,“总部已经不耐烦了。如果他不合作,我们就直接处理掉他。”
金丝眼镜低头轻笑,眼中寒意渐深:“放心吧,宋临川不会那么轻易死掉。他的价值……还远远没有被榨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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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宋临川便已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前往“幽蛊谷”的道路。他知道,这一去,可能是生,也可能是死。但他更明白,在这场危机四伏的棋局中,只有敢于涉险,才能掌握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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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蛊谷,传说之地
从淮城出发,宋临川走了整整五日。他换了数次身份和装束,躲过宁毒堂的探子与东洋人的追踪,最终进入了湘西的深山。这里终年笼罩着薄雾,山林中仿佛潜藏着无数眼睛,窥伺着每一个闯入者。
幽蛊谷并非地图上标注的常规地点,而是一片没有路标、隐藏在茫茫群山中的禁地。传闻中,幽蛊谷深处栖息着一种剧毒的蛊虫,能夺人心魄,操控生死。而这里的蛊术师,手段诡异,行踪飘忽,传世数百年。
宋临川站在谷口,目光扫过前方的山道。山道两侧的巨石上刻满了古老的南洋符文,看似杂乱无章,却隐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缓步向前,每一步都格外谨慎,仿佛稍有不慎便会触发隐藏的机关。
走出数百步后,他忽然停下脚步。空气中传来一阵极轻的“嗡嗡”声,那是一种昆虫拍动翅膀的声音。宋临川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他低声自语:“蛊虫?”
果然,从密林中飞出一只通体漆黑的虫子,眼睛猩红,翅膀如薄纱。它在宋临川头顶盘旋,似乎在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
“来得倒快。”宋临川嘴角微微上扬,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药粉。他抬手洒出,药粉随风而散,那蛊虫闻到气味后竟停在空中,犹豫片刻,掉头飞回了密林。
这瓶药粉并非杀虫之物,而是一种特制的“迷障散”,用来短暂干扰蛊虫的判断力。
他继续向前,路越走越陡,四周的环境也越发阴森。藤蔓如扭曲的手臂般垂落,地面湿滑泥泞,脚下不时冒出细小的虫子。就在他全神贯注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年轻人,你知道你在走什么路吗?”
宋临川猛地转头,发现一个穿着破旧布衣的老人正站在路旁。老人弓着腰,手中拄着一根布满符咒的拐杖,眼睛浑浊,却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寒意。
“幽蛊谷的路。”宋临川淡淡答道,面色不变。
老人咧嘴一笑:“知道就好。进了这条路,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年轻人,你来这里是找死,还是找命?”
“找命。”宋临川语气平静,但眼神中透着坚定。
“呵。”老人低低笑了几声,拐杖在地上一点,发出清脆的声响。“既然如此,随我来吧。”他转身走入密林,动作看似缓慢,却快得如一阵风。
宋临川微微皱眉,但还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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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的世界与外界截然不同。树木高耸入云,阳光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零星的光斑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朽气息,偶尔还能听到低沉的虫鸣。
老人带着宋临川穿过一片沼泽,来到一片开阔地。这里矗立着数十根高大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缠绕着藤蔓与蛊虫。石柱中央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个古朴的祭坛,祭坛四周布满了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仪式场地。
“到了。”老人停下脚步,用拐杖指了指祭坛,“想进幽蛊谷,先过这里。”
宋临川目光扫过四周,淡淡问道:“仪式?”
“不错。”老人冷冷说道,“祭坛上的藤蔓蛊,会试探每一个闯入者的资格。如果你能活下来,就能继续走下去;活不下来,就只剩一具空壳。”
“明白了。”宋临川点点头,没有犹豫,走向祭坛。
他走上祭坛的瞬间,那些藤蔓突然像活了一样,迅速朝他缠绕过来。藤蔓尖端附着着一只只细小的蛊虫,它们的口器闪着寒光,仿佛能刺穿肌肤。
宋临川稳住心神,迅速取出几枚银针,插入自已手腕上的几处穴位。他用这方法暂时封闭血脉流动,防止蛊虫进入体内。同时,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解毒药,洒在周围。药液与藤蔓接触后,散发出一阵微弱的白烟,那些蛊虫竟不敢靠近。
但很快,藤蔓开始剧烈扭动,似乎变得更加愤怒。它们发出“嗡嗡”的声音,开始朝宋临川的上半身袭击。
“果然没那么简单。”宋临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迅速跳离原地,避开藤蔓攻击,手中的银针精准地刺入藤蔓的几个节点。藤蔓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渐渐收缩回祭坛。
片刻后,祭坛恢复了平静,周围的石柱上浮现出幽绿色的光芒,像是一种古老的认可。
老人走上前,目光复杂地看了宋临川一眼:“有胆量,也有手段。你可以继续前进,但我要提醒你——幽蛊谷并非只有毒虫与蛊术师,更有许多比毒物更可怕的东西。你走到尽头的时候,未必能承受那份真相。”
宋临川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静:“真相是毒,我正是用毒之人。走到尽头,才能知道自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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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蛊谷的深渊
宋临川踏过祭坛,身后那名老人并未再跟上,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一步步走向幽深的谷底。随着他逐渐深入,四周的空气越来越沉重,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感。谷中的树木变得越来越稀疏,地面也由湿滑的泥土转为坚硬的岩石,走得越深,便越觉得周围有一种莫名的凝视,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
他绕过一道石桥,来到一个巨大的洞窟前。洞口看似普通,却没有任何人迹,四周被重重藤蔓包围着。宋临川停下脚步,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从洞口传来。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入洞中。刚一进入,洞内的光线瞬间暗淡下来,空气中的湿气让他感到窒息。洞内充满了回音,每一步似乎都能引起巨大的波动。片刻后,他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在洞窟的深处,光线微弱,但他仍能看清那座巨大的石像。石像高约五米,身形庞大,表情狰狞,双手捧着一颗象征生命的黑色水晶球。球内隐隐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笼罩着。
宋临川走近那座石像,目光凝视着那颗水晶球。他能感受到水晶球中蕴藏的巨大力量,那股力量让他心底的某种恐惧瞬间升腾起来。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符号,它代表着某种力量,某种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石像的背后响起:“你终于来了,宋临川。”
宋临川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那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
从阴影中走出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面容苍白,双眼如血般通红。他的步伐轻盈,每一步都仿佛带着诡异的韵律。
“你是……”宋临川沉声问道。
“你可以称我为‘主’。”黑袍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欢迎来到幽蛊谷,宋临川。你已经走到了终点。”
宋临川的心微微一沉,这个“主”显然并非一般人。那股强烈的威压感让他不得不警觉起来。
“你是宁毒堂的人?”宋临川冷冷问道。
“宁毒堂?”黑袍男子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不,宁毒堂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我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我才是你真正的对手,真正要杀了你的人。”
宋临川的心猛然一跳,他意识到自已正站在一场更深的阴谋之中。这个“主”,并非单纯的蛊术师,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庞大的势力。
“你到底是谁?”宋临川低声问道,目光如刀般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