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寞在这的话,定是会被吓到,毕竟在墓里凶的跟个洪水猛兽似的苏狱长温柔的替别人擦头发这种事,她是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
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阿洵,好了。”
苏婧烟将毛巾拿到浴室里去洗干净,然后又挂好,整个就是一贤惠的妻子啊。
可白禹洵并没有那么想,她甚至看都没有看苏婧烟,只是走到书桌边,从三本书里拿起了一本来看。
“Comeaway,Ohumanchild!
Tothewaterandthewild
Withafaery,handinhand
Fortheworld'smorefullofweepingthanyoucanunderstand.”
苏婧烟出来时,便听见的是白禹洵浅浅的念书声,没什么感情,但胜在很好听,宛若溪水流过山间的石块,碎成了点,却又在下一秒汇合,清脆而又舒雅。
她莫名想起了自己那个侄女的话:“姑姑,我喜欢她,她有一双映着山水的眼眸,有一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她是我在茫茫人海里唯一的救赎。”
小侄女当时读大学,是念得文科,最喜欢的就是遇事拽文了,所以她当初没怎么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或许那喜欢的那个女生在她看来很漂亮,但保不准小侄女审美有问题呢?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有被天使吻过的嗓子吧。
“你喜欢这首诗吗?”
白禹洵合上书,看着她,轻声说:“不喜欢,但我喜欢念诗的那个人。”
恩,你喜欢你自己?就这么臭美吗?
苏婧烟怔了一下,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诗当初苏婧雨念过,那时她还只有十二岁,白禹洵夜里不知怎么的老是做噩梦,她便夜夜陪着她睡,为她念诗,声音不算大,可因为她就在隔壁,所以听到了。
不知是白禹洵喜欢这首诗,还是苏婧雨喜欢这首诗,总之她陪着白禹洵睡了三个多月,这首诗苏婧烟就听了不下三十次。
苏婧雨只用英语念过一次,其余的时候都是用的中文,以至于先前买书的时候她没想起来。
真是糟心啊。
“那人已经不在了。”既然白禹洵主动提了那人,苏婧烟就不介意往她伤口上撒撒盐。
白禹洵听了之后果然是变了脸色,但立马就恢复了,甚至还冷冷的说:“那又如何,她一直活在我心里。”
苏婧烟什么都忍得了,却唯独听不得她这句:“你记着有什么用,她又不喜欢你。话说,她喜欢的是谁来着?哦,那个叫林山的孤儿,他没你好看,没你聪明,道术也没你高强,甚至算得上是软弱无能,可那又怎么样,苏婧雨就是喜欢他,还为他生了个漂亮的女儿,而你……”
“苏婧烟,”她冷冷的看着她,“如果你不想我恨你一辈子的话,就闭嘴,你没资格提她。”
“没资格?”苏婧烟笑了,“我是她的同胞姐姐,我没资格的话,你又有资格吗?你在她心里算什么啊,一个最亲的闺蜜,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阿洵,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阿清,我喜欢林山。喜欢他儒雅的面容,喜欢他斯文的话语,喜欢他一手漂亮的字,喜欢他的一切,日后,我要嫁给他。
───哦。
───阿清,你怀孕了,怎么能用轻功飞上崖壁,还同人用道术打斗呢,小心伤了孩子。
───我不喜欢白秀,你知道的,怀这个孩子,也不过是因为那人的命令罢了,怎么,你难不成母爱大发了?
───我喜欢阿山,所以这个孩子对于我而言是上天的礼物。
呵呵,狗屁的喜欢啊!
那姓林的就有那么好,值得你这么喜欢?他不过就是一个傻子,顶多长的斯文一点罢了。
“阿洵,白秀当初在青城山的古墓里头触动机关死了,这是巧合,还是人为,我想你最清楚吧?”她看向白禹洵,“还是说当初应该死的人不是他,而是林山?”
她笑着,冷讽道:“你说如果苏婧雨知道你要害死她的心上人,她会不会跟你断绝关系呢?”
“闭嘴!”
白禹洵手中的书飞了过来,但没打中苏婧烟,被她躲开了,她看着白禹洵,原先的情绪都不见了,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阿洵,我走了,下回再看你。”
白禹洵没说话,也没看她。
片刻,身后传来了一阵关门的声音。
她默默闭上了眼。
第92章夜晚
今夜月色很好,无风无云,就连虫鸣也听不到,整个世界安静的好像一块埋在地底的古玉,没有烟火,也没有人气。
林逸对于这样的夜晚是很喜欢的,所以她的心情很好,不过当她洗完澡出来,看见某个抱着白兔抱枕,盘腿坐在她床上的女人之后,她的心情就不好了
“这么晚了,白小姐还不睡?”
白落轩闻声看过去。
刚洗过澡的人么,自然是带着几分水汽的,让那橘黄色的灯光一衬,看着像是快水灵灵的豆腐,青丝挽了大半,零星的几缕湿漉漉的贴在雪白的肌肤,如同白纸卷上一笔浅浅墨痕,分明极了。
白落轩不由心神一荡,但面上不显分毫,笑吟吟的说:“阿逸,我有些冷,所以来找你一起睡。”
林逸走过去铺床,闻言手一顿,而后慢条斯理的说:“冷就开空调。”
白落轩眨眨眼,可怜兮兮的回复道:“我房里的空调坏了。”
林逸抬头觑她一眼,将手中的被子铺好,然后才说:“你可以换别的房间睡。”
言下之意,滚!
白落轩与她对视,眼睛亮亮的,“其他房间也坏了。”
林逸这下对于某个人的无耻程度算是有了新的认识,“所以说,你今天是一定要在我这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