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渊笑了一下,说:“你擅长说谎,但不擅长在亲近的人面前说谎,一说谎便会紧张。”
林逸抿了抿唇,落下一子。
其实不是的,她只是打心眼里不想骗她,这才故意露出破绽的,如果真的想骗她的话,澜渊是不会看出来的。
澜渊很快便落下黑子了,说:“她让你来拖住我,可是又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杀人放火,还是拐卖传销啊?”
林逸无奈的看向她,道:“阿姐。”
澜渊又道:“是,她现在是你的心头宝了,我说不得她。唉,你这不还没嫁过去的么,就已经向着她说话了,若是嫁过去了,那还得了。”
林逸突然觉得答应白落轩来拖住澜渊就是个错误,她无奈的笑笑,说:“阿姐多虑了。”
澜渊道:“我没多虑。你都帮着她来瞒我了,我有什么可多虑的。”
难怪说话一直阴阳怪气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林逸道:“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没告诉你?”澜渊微不可查的敛了下眉。
林逸点了点头,小声说:“我也没问。”
“她太不像话了!你不问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不说,我这便去寻她。”澜渊作势要站起来,林逸赶紧拦住她,说:“阿姐不要。”
澜渊看着她,忽而一笑,道:“你真有趣。”
林逸就是再傻也知道眼前的人是在逗自己。
“阿姐。”
澜渊立马敛了笑,正色道:“继续下棋。”
——
彼时,白落轩正端坐在椅子上,面前摆了两杯茶,她看先来人,轻轻一笑,道:“陆总来的正巧,我这茶才刚泡好,您就来了。”
陆芜秋也不多废话,当即便道:“她人呢?”
白落轩有些不满的说:“我不过就是请李小姐来喝了杯茶,陆总不用发这么大火吧?”不待陆芜秋回答,她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也对,李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你着急也是应当的么,是我的不是,很抱歉。”
她一副“我错了,但我就是不改的样子”,气的陆芜秋胃疼,可她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微微垂了下眸子,说:“还请白总放人吧。”
“好啊,”白落轩弯着眉毛,很好商量的样子,“把你从青城山古墓的剑交出来,我就放人。”
陆芜秋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将手上用黑布包着的东西打开,缓缓放在桌上。
白落轩看着桌上的东西,眉头一皱,道:“怎么只有剑鞘,剑呢?总该不会是让陆总夜里饿极了,给吃了吧?”
陆芜秋道:“白总想要的不就是地图么?至于剑?白总应该知道那剑是认主的,即便是到了你的手里,也是废铁一块。”
白落轩笑嘻嘻的道:“话不能这么说,就算是废铁,我也能卖钱啊。”
“所以白总想要剑?”
“那倒不必,”白落轩耸了耸肩,“我对废铁不感兴趣,我只需要陆总自费修为,自断慧根就行了。”
修为没了可以再练,但慧根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陆芜秋抿唇,冷冷的道:“白总怕是在痴人说梦。”
白落轩笑了笑,说:“是么?我倒不觉得,毕竟李小姐可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们的缘分可是记在《因果序》上的,就连地府的澜大人都知道。”
原本面无表情的陆芜秋在听完白落轩的话后,稍稍白了脸,道:“那又怎样?”
白落轩道:“不怎么样,只是看陆总冷漠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喜欢的是别人,拿李小姐当靶子呢。话说,你是喜欢李小姐多一点,还是许小姐多一点?”
“亦或是,澜大人呢?”
陆芜秋彻底白了脸,她看着白落轩,眼里是复杂的神色,许久,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答应你。”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是苍老了十岁。
白落轩道:“那陆总是自己动手呢?还是我帮你呢?”
“还是陆总自己动手吧,毕竟善良如我,委实不对美人动手。”
陆芜秋没理会她的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默默举起来对着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掌。
力度不算大,但是却疼的要命,因为这一掌不仅废了自己的修为,还废了自己的慧根。
从今往后,自己就是一个废人了。
此刻,陆芜秋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带着冷汗,但她只是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很平静的问:“白总现在满意了么?”
白落轩点点头,笑眯眯的说:“满意,满意,非常满意。陆总不亏是陆总,真可谓是情深不寿啊。”
陆芜秋道:“既然满意,那就请白总放人吧,我要带她回家。”
白落轩嘲讽道:“陆总何必这样演戏呢?你又不爱她,只是拿她当一个借口而已。”
陆芜秋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痛说:“我的确不爱她,可我已经承诺过要娶她为妻了,那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保护她是我应该做的。”
白落轩突然笑不出来了,心里仿佛让什么给咬了一口,疼的很,她站起来,拿了剑鞘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说了一句:“李小姐是个很善良的人,如果当初陆总不去招惹李小姐的话,她可能过的比现在还好。”
陆芜秋没有回头,只是问:“今天发生的一切,白总告诉林小姐了吗?”
白落轩回答:“没有。”
陆芜秋笑了一下,说:“你看,这不就是了。”
白落轩又道:“可如果她想知道,我会毫不保留的告诉她。”
“可我不能啊,”陆芜秋轻声说,“我不能说啊,谁都不能说。我只能将它藏在心底,一个人守着,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