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思卿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儿的?”
这并非是试探叶深,而是爻桤真的很好奇,她甚至忍不住想,莫非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叶深显然是知道她想多了,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莫多想,是手下人告诉我火神宫突然派了许多人到地府,好似要找什么。如果是要找火烨父女的话,应该早就下来了,不会拖到如今,所以只可能是痛失父上和小妹的火长昱偷跑入地府了。”
“而我想火长昱既然是火烨的子嗣,那么理应感觉到什么,所以他应该会往火长安落水的地方来找,于是我就来了,正好听见火神宫的弟子议论纷纷,说你下河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叶深回头瞪了她一眼。
爻桤:“……”
她于是不敢再吭声。
但过了许久后,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道:“风神宫的弟子不见了。”
叶深动作一顿,似乎蹙了眉,“不见了?”
爻桤颔首道:“对,就是不见了,风神宫我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不见半个人影。”
叶深继续往前走,好似对此事不太上心,过了一会儿,她才淡淡回一句:“此事不简单,你少插手。”
爻桤没说话,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
四周黑漆漆的,半个活物也见不着,若非净心铃发出了白光,两人便连方向都找不到。
过了片刻,爻桤皱了眉,道:“冥河底下不是有很多怨灵恶鬼的吗?怎么如今什么也没有?”
叶深笑了一下,反问一句:“怎么,小七想碰上几只?”
“当然不想!”爻桤连忙回答,生怕自己回答慢了,就出现情况。
叶深解释道:“确实是有许多怨灵恶鬼,但是它们平时都是同冥河水融为一体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有在被‘惊醒’后,才会露出身形。”
爻桤听了这解释,惊了下,往四周看了看,“那我们现在岂不是……”
“是的,”叶深颔首,“我们正同它们亲密接触着。”
爻桤突然起了鸡皮疙瘩,总觉得身上好似染了什么,难怪先前叶深要用剑分水,原来是嫌弃啊。
叶深瞧她一眼,道:“小七怕什么?眼下净心铃的光不是将我们同冥河水隔开了。”
爻桤苦了脸,道:“现在是隔开了,可先前没有我,我先前是直接在水里游的。”
虽然先前施了保护罩,可那玩意儿有跟没有一样,半点作用都没有,现在想想,爻桤顿时觉得自己“好脏”,莫名想沐浴。
待这次事情了解后,她一定要好好沐一次浴,洗掉一层皮的那种!
叶深嘴角勾了一抹笑意,“放心吧,我不嫌弃你。”
爻桤心中叹了口气。
可我嫌弃自己啊。
为了让自己不再想这件事,爻桤换了个话题:“思卿知道还有多久才到底吗?”
叶深道:“不清楚,不过应该快了。”
她顿了一下,又问:“怎么了?小七可有什么不舒服?”
爻桤摇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叶深不再说话,爻桤也没开口,两人一时安静下来,好似要融在这河水里一样,四周一片死寂。
由于被叶深牵着,所以爻桤也就没怎么看路,只是任由她拉着自己游,许是因为这样太过无聊的,爻桤竟不由有些犯困,慢慢的,她便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好似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叶深游着游着,便察觉到身后之人有些不对劲,她回过头来,便看见爻桤歪着头,闭着眼,显然是睡着了的样子。
叶深:“……”
虽然她知道这人一向喜睡,可是……这也太能睡了吧?
她有些无奈,却还是没喊她,而是小心翼翼地将爻桤背起来,然后继续游着。
这水下也有一点好的,那就是净心铃无论再怎么亮,再怎么摇,都不会有任何声响,正好方便那人睡觉。
其实爻桤并未睡沉,毕竟周围的环境虽然看着安静,但保不齐会有危险,而且最重要的是,姿势不舒服,她睡不好。
但是在被背起来后,头放在叶深肩上的那一刻,清幽的梅花香钻进鼻子里,爻桤突然放松下来,彻底睡熟了。
明明,叶深削瘦的肩膀硌人得很。
爻桤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叶深楼在怀里,头靠在她胸口处,又香又软。
然而下一刻她便清醒了,连忙退出来,脸比抹了胭脂还红,低下头连声道:“抱歉,抱歉。”
她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都什么时候,怎么还能去想那些风月之事,当真是要不得。
再看看叶深那清淡如莲花的样子,她越发瞧不起自己。
叶深待她这般好,她却在刚才想了些不好的事,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小七的脸为何这般红?”叶深抬手,冰凉的手背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脸。
爻桤僵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心虚道:“我这不是,刚睡醒么……正常的,正常的。”
“是么?”叶深不太相信的样子。
爻桤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
她左右看看,生硬地转移着话题:“我们到底了吗?”
叶深不语,只是将她瞧着,那晶莹剔透的眸子好似能看穿世间一切的谎言,吓得爻桤后背都出了冷汗,一动不动的,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马脚。
过了许久,叶深收回目光,轻轻一笑,道:“那是当然,我们早就到了。”
爻桤松了口气,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随口问:“既然早就到了,为何思卿不叫醒我呢?”
叶深笑道:“小七睡得那般熟,我不忍心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