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冲往外走,花荣不由得好笑,赶忙上前一把拉住他,笑着说道:
“哥哥,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我又有什么事要瞒你的?”
说着,他把林冲按回到座椅之上,同时说道:
“哥哥,今天你还就不能走了,我就要当着你的面看公明哥哥的信。”
看着花荣急的满脸通红的模样,林冲心中有些感动,嘴里连忙说着,
“好好好,我不走便是,你看你的。”
见林冲答应,花荣才放下心来,伸手将信封撕开,展开信件认真看起来。
林冲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内心却相当的关注,他一直在盯着花荣的面部表情,就见花荣脸上表情越发的沉重起来,慢慢的,这种沉重变成了悲痛。
见状,林冲忍不住出言问道:
“出了什么事?”
花荣看完了信,将信递给林冲,林冲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接,反而继续催促道:
“有什么事你直说,谁要是让你受委屈了,大不了我拉着二龙山全体找他拼命去。”
“那倒不用!”
花荣抹了一下眼角,将信收起,对着林冲拱手说道:
“哥哥,我得离开山寨一阵,还望哥哥准许。”
听到这话,林冲二话不说,当即答应道:
“没问题,你的时间你自已安排就行,要多少人,用多少钱,跟我说,即使比不上那青州知府,但咱二龙山也足够给你撑腰。”
林冲的表态让花荣心中一阵感动,他赶紧摆手说道:
“公明哥哥说,宋太公病重,可能活不几天了。宋太公对我不薄,我得回去看他最后一眼去。
我只带一个亲随就行,银钱更是不用,哥哥赏赐的银子我都压箱底了,根本花不完。”
花荣不说还好,一说完,林冲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心中暗自盘算:
“宋太公?应是宋江的老爹了,病危?
不应该啊,水浒中说,宋江上梁山后才将宋太公以及弟弟宋清接上山,现在怎么可能病危呢?”
但随即,他就想明白了一切,
“好你个宋黑子,为了诓骗花荣过去,这是连亲爹都豁出去了。
我林冲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事还真干不出来。”
看着林冲阴晴不定的脸,花荣一时之间有些不解,疑惑的问道:
“哥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等等,让我屡屡!”
林冲也不搭理花荣,低头沉思起来:
“如果我所料不差,宋江信中所说宋太公病危之事定是胡扯,目的就是为了哄骗花荣去桃花山。
可花荣去了桃花山,他们后续又会做什么呢?
通过从公孙胜那套取的情报,晁盖、宋江等人正在发愁两件事,一是要把柴进从二龙山要走;第二吗,便是收服秦明。
难道是想扣押花荣,用花荣换柴进?”
但很快,林冲就否定了这个念头,扣押花荣,那不光是宋江和花荣之间彻底撕破了脸,就连二龙山与梁山之间也彻底撕破了脸。
“哼,他宋黑子要真敢这么做,就别怪我彻底屠了梁山,荡平宋家庄!”
可不是为了柴进,难道是为了收服秦明?
想到这,林冲突然一拍额头,
“对了,我想起来了,水浒中,为了收服秦明,宋江让花荣假扮秦明在青州城外杀人放火,陷害秦明,这才得以收服他。
难道是为了这个?”
想到这,林冲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忍不住暗骂:
“宋黑子,你果然够阴、够狠!”
假扮秦明杀人放火,坑害秦明一家被杀,这就是典型的谁也不愿意干的“脏活”,燕顺等人虽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但对于这种“脏活”也不愿意插手,这才借着“不像秦明”的理由推脱掉这“脏活”。
为了逼人上山,水浒中类似的“脏活”可是不少,比如朱仝、卢俊义等上山的过程,这种“脏活”都是有宋江的铁杆嫡系来干,比如李逵,花荣等。
宋江这次哄骗花荣前往桃花山,打的正是这个主意,一旦花荣替宋江干了这“脏活”,花荣的身上就再也洗不掉“滥杀无辜”的烙印。
在打上这个烙印的同时,他也会被宋江彻底的锁死。
到时候,就是花荣想再回二龙山,也难过心里上的坎儿,只能留在宋江身旁,当他一辈子的“舔狗”!
想到这,林冲对于宋江的阴狠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但这都是他的猜测,也没法跟花荣明说,更何况,即使说了,花荣也不会相信,反而徒增两人之间的误会。
琢磨了片刻,林冲看向花荣,严肃的说道:
“花兄弟,你此去我别的都不担心,就想嘱咐你一件事。”
见林冲面色郑重,花荣也认真起来,拱手说道:
“哥哥请说!”
“你我虽上山落草,但从未滥杀无辜,我希望你时刻能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事,违背了本心!”
“嗯?”
花荣被林冲的话彻底整蒙了,心里忍不住琢磨,
“滥杀无辜?
哥哥难道不知我最是痛恨那滥杀无辜之人,我又怎么会去滥杀无辜?
而且,我就是去探望下宋太公,和滥杀无辜又有什么关系?”
他满心的不解,正要细问,就见林冲冲他摆了摆手,随后独自向外走去,
“花兄弟,你随时可以下山,但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违背了本心。”
看着林冲的背影,琢磨着他的话,花荣半晌也没想明白。
不过,他也没空纠结,回去看望宋太公才是正事。
于是,他赶紧收拾东西,带了一个亲随就下了二龙山,向着桃花山而去。
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鬼鬼祟祟摸进了公孙胜暂时居住的小院。
见四下无人,那人一闪身进到了小院中,来到了正房门口,侧耳向房中听去。
房中无任何响动,隐隐的还有“呼噜”声传出来。
“怎么还在睡,这是喝了多少?”
那人嘴里不满的念叨着,在门口来回的踱步。
好半晌,也不见屋内的公孙胜有醒转的迹象,他实在忍不住了,停下了脚步,伸手敲起了房门,
“砰砰砰!”
房内依然没有响动。
那人加大了力气,再次敲响房门,
“砰砰砰!”
直到敲了四五次,房内才隐约传来翻身的声音,同时,一个老大不情愿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谁啊,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