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花荣的激烈反对,第一次的劝导不欢而散。
花荣看不上吴用等人,不愿与之为伍,本要下山等宋江,但被宋江死活拉着,无奈只能暂住在桃花山上。
当晚,宋江一个人闷在房中,正在为此事发愁,却听敲门声响起。
宋江起身开门,就见吴用正站在门外笑吟吟的看着他。
“吴老师,快快请进!”
这两天,吴用明里暗里的多次与宋江配合,两人一唱一和,基本主导了山上的一切事项。
也因此,宋江对于吴用颇有好感。
吴用摇着折扇走进房中,轻飘飘的问道:
“哥哥,可是在为花将军的事烦心?”
“唉!”
说起这个,宋江就是满脸的愁容,
“以前花荣兄弟对我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多次忤逆于我,当真是伤了我的心。”
“呵呵,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那林冲那厮搞得鬼呗,要我说,那林冲肯定没少在背后说哥哥的坏话,花荣兄弟天天跟着他,多少也受了些影响。”
听到这个,宋江点头认同,眼中闪过满满的痛恨之意,
“吴老师,我知你素来足智多谋,你可要为我想想办法,挽救我那花荣兄弟,千万别让他误入歧途啊!”
“哈哈,这些都是小事,好说好说!”
说着,吴用来到房门口,侧耳倾听了一番,见外面无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此番前来,是有更加重要的事与哥哥详谈。”
看着吴用谨慎而又郑重的模样,宋江心里一动,眼中飞速闪过一抹兴奋之意,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吴老师有话直说便可。”
见宋江如此模样,吴用心中暗笑,但并不点破,反而问道:
“敢问哥哥,以后作何打算?”
“这。。。?”
宋江不知吴用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低头琢磨片刻才说道:
“唉,都是阎婆惜那贱人误我,让我不得已只得远走他乡。
我想好了,等这边事了了,便托人运作一番,看看能否消掉案底,重回自由身。”
听完宋江的话,吴用轻声一笑,随后用羽毛扇点指宋江,笑道:
“唉,哥哥还是信不过小弟,不愿跟我说实话啊!”
“嗯?”
宋江被吴用的话吓了一跳,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哈哈”一笑,用手点指吴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吴老师休要诈我,我如何不信任贤弟了?”
见宋江不承认,吴用也不着急,一边点头,一边嘴里喃喃说道:
“宋江哥哥如此说也不无道理,换做我也定然不会跟谁都掏心掏肺。
也罢,就让我先跟哥哥说点心里话吧!”
一听这个,宋江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往前探了探身子,催促道:
“吴老师,你可莫要打机锋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到了现在,吴用也不藏着掖着,叹了口气,直说道:
“自梁山落草以来,我过得并不如意。”
“为何?”
吴用盯着宋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本想干番大事业,但晁天王心无大志,只想着兄弟几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他是个好哥哥,但却不是个好头领。
唉,想我吴用,苦读经书二十余载,却苦无明主,无法施展胸中学问,着实痛苦啊!”
听完吴用的话,宋江的内心翻江倒海起来,他的心因激动而剧烈的跳动着,呼吸都急促了,深呼了几口气后,他才强压下心里的悸动,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训斥”道:
“吴老师,休要说这种不忠不义之话,晁盖哥哥为人义气,对兄弟们更是不错,我们怎能在背后议论与他?”
吴用一把抓住宋江的手腕,急切的说道:
“公明哥哥,如此不忠不义的话我都和你说了,还不能换来你的心里话吗?
哥哥心中所想,可以瞒过别人,但又怎么可能瞒过我?
哥哥嘴上虽说志不在江湖,但哥哥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江湖之上,这如何解释?
哥哥若无无心江湖,为何身在官府,却苦心经营在江湖中的名声,现在江湖上多少英雄好汉都对哥哥心向往之,哥哥又如何解释?
哥哥及时雨的名号,全凭出手大方,向江湖好汉送金送银得来,敢问哥哥这为数不菲的金银从何而来?
前几日,哥哥提出收服秦明的计策,明显有着在人前显圣,显能立威的想法,风头盖过众山寨头领,这又是何目的?
再者,哥哥口口声声说想要消除案底,但你身在官府多年,弟弟只问一句,凭你一个县城小吏,真的能消除那杀人之罪吗?
退一步说,即使真的消除了案底,哥哥真的还想回去做那个蝇头小吏吗?
那前程无望的小吏,真的能满足哥哥的野心吗?”
“啊!”
吴用咄咄逼人的接连质问,仿佛一道道惊雷劈在宋江的心里。
原本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能瞒过众人的耳目,哪成想现在却被吴用一语道破!
看着吴用满脸不甘的表情,宋江摇头苦笑,
“好你个吴用,你竟琢磨到我头上来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
吴用拉着宋江的手说道:
“哥哥,你既然心在江湖,何不坐个头把交椅?
到时候,或可占据一方,自立为王;也可等着朝廷招安,一举踏上我们现在根本无法企及的仕途?”
“这。。。?”
吴用的话,真真说到了宋江的心里。
他盯着吴用的双眼,心中暗自琢磨好半晌,最终心下一狠,站起身对着吴用深鞠一躬,说道:
“知我者,吴用也!”
见宋江终于放下心中戒备,对自已彻底敞开心扉,吴用心中激动,满心豪气的说着:
“哥哥,你我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宋江沉浮多年,终于遇到一个懂他之人,心中也是万分激动。
两人手挽着手,互相说着心里话,越说越觉得投缘,越说越觉得契合。
“吴老师,你我当真是相见恨晚,我看不如这样,你我结成异姓兄弟,以后共同进退,可好?”
“吾所愿也,不敢请耳!”
当下,宋江、吴用二人在房中捻土为香,对天起誓,义结金兰。
二人都清楚,这就是一种结盟,一种绑定。
片刻之后,结拜完成,宋江嘱咐道:
“贤弟,你我结拜之事,你知我知便可,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大哥放心,这其中轻重我岂能不知!”
两人重新坐好,宋江也不客气,直白的问道:
“贤弟,现在这局面,我们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