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口中的“后院”指的就是青州昌乐县。
昌乐县东边靠海,其余三面均被二龙山围拢,进出昌乐县,除了翻山越岭外,只有穿过二龙山的山谷。
从来到二龙山的第一天,林冲就盯上了这昌乐县,
“这就是老天送给我的自留地啊!”
只是当时他们还未在二龙山站稳脚跟,实力又不足,这才忍着没有打昌乐县的主意。
现在,二龙山兵强马壮,青州官府的注意力又被梁山吸引走,简直是“拾掇后院”的天赐良机,林冲怎么可能错过?
对于林冲的想法,其他头领自然没什么意见,但想起唾手可得的军功,纷纷觉得可惜。
林冲当然明白他们的想法,当下“哈哈”一笑,劝解道:
“你们以为那呼延灼和梁山能快速的分出胜负?
我可以告诉你们,不可能!
呼延灼有铁甲连环马,梁山想正面击溃他们暂时不可能;而梁山又有八百里水泊这个天然屏障,呼延灼想要轻易攻上山去也不可能,两方必定会僵持一段时间。
让他们先打,等咱们腾出手来,再去一网打尽,岂不更好?
放心吧,属于咱们的军功,想跑也跑不了!”
“妙啊!”
听了林冲的解释,所有人心中顿时敞亮起来。
随后,林冲带着众人研究起“拾掇后院”的事情来。
昌乐县县衙。
自二龙山被林冲等人占据,县令张东昌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天天心惊胆颤。
不是怕那山匪打过来,就是怕山匪把进出昌乐县的道路封锁掉。
半年前,听说二龙山要攻打张家庄,趁着张龙求援的机会,他把县里大部分捕快和衙役都派了出去,就连武艺冠绝全县的封虎封都头也派去了张家庄。
原本打算趁机灭一灭那二龙山的威风,可到头来事与愿违,不仅张家庄被连窝端了,就连派出去的衙役捕快也只回来了不到一半。
被张动昌寄予厚望的封虎封都头回来后吓得连夜请辞,年纪轻轻的就要“告老还乡”,张东昌多方劝慰下,才勉强留下。
为此,张东昌派人向青州知府求援,但那时慕容彦达的心思都在柴进的身上,哪有空搭理他。
求援不成的张东昌更是心慌不已,天天担惊受怕的就想撂挑子走人。
好在,在灭了张家庄后,那二龙山并未继续,半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时间一长,张东昌心中多了份侥幸的小心思,
“难道那二龙山压根就没看上我这昌乐县?那就最好了!
你们都去和慕容知府对着干吧,我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不值得你们大动干戈啊!”
他正瞎想着,就见管家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老爷,外面有三个人非要见你。”
“什么叫非要见我?本县令也是他们说见就能见的?让人给我打出去!”
听完张东昌的命令,那老管家满脸的为难,吞吞吐吐的说道:
“县衙的衙役们都被打怕了,没人敢上前啊!”
“啪!”
张东昌一拍桌子,
“大胆,哪来的刁民,竟如此蛮不讲理?
封都头呢,让他带人把来人拿下。”
“封。。。封都头好像认识那三人,低头哈腰的在外面伺候着呢!”
“嗯?”
听到这话,张东昌鼻子都气歪了,刚想破口大骂,但心里一动,眼角没来由的跳了三跳,
“他们可说是从哪来的?”
“说是从二龙山来的!”
“二龙山?”
听到这三个字,张东昌“噗通”一声,吓得直接坐倒在地上,
“快,快扶我起来,我这就去拜见他们。”
老管家上前扶张东昌,费了老劲也没把人扶起来,
“老爷,你腿上倒是使点劲儿啊。”
“废话,我腿上要是有劲儿,还用你扶?”
好一会儿,张东昌才在管家的搀扶下,慌慌张张的向着前厅而去。
此刻,林冲、柴皇城,以及孙安三人正端坐在前厅之中,封虎殷勤的在旁边沏茶倒水,满脸的谦恭。
正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从厅外响起,
“哎呦呦,不知您三位到来,迎接来迟,罪过,罪过啊!”
随着声音,张东昌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厅中。
扫了一眼厅中三人,善于钻营的他顿时分清了主次,快步来到林冲跟前,躬身行礼道:
“贵客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说着,他瞄了一眼一旁的封虎,封虎立马会意,介绍道:
“大人,这三位是二龙山的林冲林头领,孙安孙头领,以及柴皇城柴头领。”
人的名,树的影!
一听“林冲”两字,张东昌腿肚子都转筋,心中忍不住感叹,
“唉,还是没躲了这一劫啊,早知如此,半年前就该下定决心挂印而去!”
但到了现在,一切为时已晚,“杀星”临门,他也只能小心的应付着。
看着唯唯诺诺的张东昌,林冲心中好笑,素来都是匪供着官,没想到现如今都反过来了,官供着匪了。
唉,转念一想也是,这大宋朝的官员,但凡有点骨气,有点血性,也不至于让金人掳走了两位皇帝。
“既然你们都不争气,那也没必要客气了!”
想到这,林冲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此次专程前来,是给足了你面子;接下来的事,我也希望你能给足我面子。”
这充满江湖气的话,让张东昌的心就是一哆嗦,弯着腰赶紧说道:
“林头领尽管说,只要下官能做到的,必定全力以赴。”
“好!”
对于张东昌的态度,林冲很是满意,
“只要你老实听话,乖乖配合,你依旧还是县令。”
听到这,张东昌脸上虽然赔笑,但心里却比吃了苦胆还苦,但“杀星”就在眼前,为了保命,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林冲看了一眼柴皇城,就见柴皇城从怀中取出一张宣纸,递给了张东昌。
张东昌接过宣纸,哆哆嗦嗦的打开,看了没几眼,他的冷汗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随后,他越看越是心惊,到了最后,他双腿软的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心中不住的哀嚎:
“这是要拿我当替罪羊,让我去当大宋的罪人啊!”
看着瘫坐在地的张东昌,林冲心中一阵的厌恶,这种废物,他真想一刀了结了他。
但转念一想,张东昌贪生怕死也好,正有利于他们开展后续的工作,想到这,他催促道:
“县令大人,我这面子,你给还是不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