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是个做炊饼的挑夫小贩,每天天不亮就要挑着担子走出家门,走街串巷的去卖炊饼。
今天,如往常一样,牛二睡眼朦胧的挑着担子走出家门,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
走过小巷,转进正街,正准备吆喝两声,突然,就见正街之上好像多了些什么。
天黑蒙蒙的看不清楚,牛二揉了揉眼,走近定睛看去。
就听“噗通”一声,牛二惊的肩上的担子都掉在了地上,
“这是。。。?”
就见街口处,立着一根木柱,柱子高两米左右,在柱子之上,绑着一个身穿员外服的胖子。
这个胖子牛二认识,竟是县城有名的财主马贵,这马贵,势力堪比慕容家,属实是县城一霸,仗着有钱有势,欺压良民,为非作歹,可是祸害了不少人家。
牛二之所以认识他,就是因为去年老爹生病,为了治病,牛二不得已和马家借了五两银子。
就是这五两银子,彻底把牛二一家拖入了深渊之中。
为了还钱,牛二每天起早贪黑,仿佛牛马一般,不停的干,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欠的钱怎么越还越多,从最开始的五两,逐渐变成了十两,二十两,四十两。。。
到了现在,他欠马家的银子已经变成了一百多两!
马贵有个小儿子,名叫马银,游手好闲,每天就带着几个泼皮到处催收。
半年前,牛二还不上钱,那马银就盯上了牛二的娘子,提出每睡一次他娘子,就免十两银子。
牛二虽然穷,但有志气,这种事他可不会同意,一怒之下与马银厮打在一起。
马银让几个泼皮制服牛二,独自进屋奸淫了牛二媳妇。
牛二媳妇受了羞辱,一气之下投河自尽。
牛二不服,跑到县城告官,但却被一众衙役给打了出来。
为此,气愤抑郁的牛二大病一场,前一阵才刚刚好些。
经过这一次劫难,他已心灰意冷,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对于报仇更是没了任何奢望。
现在,突然看到马贵被五花大绑的出现在眼前,牛二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定是没睡醒,看花眼了!”
“啪啪啪!”
牛二狠狠的抽了自已几个嘴巴,揉了揉眼,再次看向正街。
现在,天已蒙蒙亮。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眼前捆着的就是马贵无疑。
抬眼向街内看去,就见沿着正街,密密麻麻的立着数百根柱子,每个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
这些人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在距离马贵不远的第四根柱子上,牛二找到了马银。
看到马银,牛二的眼睛都红了,捡起地上的扁担就向马银砸去。
马银本已遍体鳞伤,见牛二挥扁担打来,他吓得顿时大叫,
“饶命啊,救命啊!”
“逼死我家娘子,我打死你!”
牛二疯了似的挥舞扁担向着马银砸去,“啪啪”几下,马银就已头破血流,仿佛杀猪一般的嚎叫着。
正这时,就听一个声音在牛二的身后响起,
“这位老乡,你打两下出出气可以,但别真打死了,咱们一会儿还公审呢。”
说话之人,正是林冲。
昨晚,二龙山分兵四路,将挑头闹事的四家豪绅彻底抄家,并连夜将这些人都绑在了县城正街之上,就是为了今天的公审。
听到林冲的话,牛二停下手里的扁担,满脸泪水横流,对着林冲就跪了下去,
“恩公,青天大老爷,我给你磕头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天已大亮,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来到了街上。
无论是谁,都被街上的情形彻底震惊:
整整四百五十七根柱子,捆了四百五十七个人,都是昌乐县出了名的大财主,大豪绅,以及他们的家人和狗腿子。
“老天开眼了吗?哈哈!”
随着人们的奔走相告,片刻功夫,县城正街就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临近中午,陈家庄的保正陈宇轩也接到了消息,他压根不敢置信,为了确认,他只身赶往县城。
到了县城,已是午时。
他人还没到正街,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再往前走,就见正街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拥堵着,而在这些人群的脚下,一股一股的鲜血不停的向外流出。
陈宇轩脸色刷白,皱着眉头向人群中挤去,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看了一眼场中的情况,他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场中仿佛变成了屠宰场,一具具尸首头身分离,鲜血直流。
陈宇轩正惊讶,就听场中一人喊道:
“慕容家主慕容景明,身犯死罪72条,经百姓公审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那人说完,就见一人抡起大刀,“咔嚓”一声,慕容景明的人头落地。
围观的人群一阵欢呼,兴奋的眼睛都红了。
看着在地上咕噜的人头,陈宇轩吓得眼皮直跳,他认识慕容景明,原本还指着慕容景明能够替豪绅们出头,哪成想,七天还没到,慕容景明的脑袋就被砍了!
“这就是一帮杀神,他们玩真的啊!”
后面公审的环节他也不看了,失魂落魄的挤出了人群,盘算着陈家的生路。
与此同时,昌乐县县衙。
柴皇城此刻一个头足有两个大。
接连两天没合眼了,他眼圈黑的足以和前一阵的公孙胜相提并论。
好不容易抓到林冲,他忍不住开启了“倾诉”模式,
“贤婿,你这是打算累死我啊!
你知道全县的耕地有多少吗?光核查这些,四五十号人连轴转,到了现在还没弄完一半;
你知道光一个慕容家有多少财产吗?从昨晚凌晨到现在,搬了近十个时辰还没搬完,这还不算那些不好估价的古董、字画。
你能不能一家一家的来,一起抄了四家,我上哪找那么多人手去?”
听这柴皇城“抱怨”,林冲也有些头大,前期,二龙山光发展武力了,管理型人才欠缺,里里外外全靠柴家父子撑着。
而且,现在这个时代,识字的本就不多,能写会算的就更少。
林冲也发愁,但没法,眼前只能劝道:
“岳丈,你辛苦了,谁让你是咱们山寨的大总管,剩下的都是一些糙汉子,他们也弄不了这些写写算算的啊!
再说了,你以为我想一起抄四家?我留给他们的七天时间,其实也是咱们的准备时间,谁让他们忍不住往外跳呢?
这事啊,开弓就没回头箭,咱们也不用太精细,弄个差不多就行。
还有啊,那些抄来的财产,你不用每个都亲自去看,亲自去点,多点少点无所谓,差不多得了。”
一听林冲说这个,柴皇城的眼睛顿时瞪圆了,仿佛守财的老龙一般,抗议道:
“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钱的事,能是小事吗?怎么能差不多就得了!
再说了,这以后有一大部分都是咱的钱,我不得看紧点?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我不管,今天之内你必须给我找一百个能写会算的人来,要不你就别想走。”
见柴皇城开始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林冲也是哭笑不得,
“一百个能写会算的?你杀了我得了?”
林冲真是无奈了,为了核算这些资料,已经八个月身孕的林娘子都忍不住出马了,你让他还上那去找人?
林冲正发愁之际,就见时迁走进来禀报道:
“哥哥,外面有个叫陈宇轩的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