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于什么原因,许卓某一瞬间也会出现些圣母的想法,万一,夏雨骤真的只是偶然发表了那个帖子呢?
有可能吗?
对方偏偏是话题度极高,一旦小透明沾边就最有可能被骂惨的学校大明星许星熠。
经此一事,许卓也实实在在对许星熠的影响力有了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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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的周假,许卓是不回家的,要是回家,也许还没喝口水就又要坐很久的车回去上课了。
许卓跟着住在陈斯年家里,有时候也会不自在,但大别墅大花园实在太漂亮了,这里永远都保持着最适宜的温度,让她完全没有理由嫌弃。
以前在采苓县,每次放周假,许卓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补觉。
但在江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的事多了,由内而外完全被磨砺出来,哪怕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拉上完全遮光的窗帘,也根本不想睡觉。
好在许卓能变通,她趁此机会起来拼命学习。
而恰巧,那个住在卧室对面的少年也没有心情睡觉。
如果没有夏雨骤这个人的存在,没有夏雨骤的作妖,许卓在他身边不知道有多快乐。
为什么?
偏偏他的生命里,要被硬塞过来这样一个麻烦!
从前,他心不在焉。
只知道学习,考了全校第一,林静娴就允许他回采苓县见许卓一面。
这样有东西在前面吊着,完全可以无视掉夏雨骤,忍受起来还不算太痛苦。
可现在,许卓在他身边。
他几乎是全神贯注地,把许卓当成世界上另一个自己对待。
一个离开父母,需要被人小心呵护脆弱心灵,那个曾经的,小小的自己。
许卓眼神里每一次的情绪波动,都能带给他巨大的冲击。
他会慌乱。
会无措。
也会陪她一起难过。
有时候,陈斯年很想过去抱住她。
像小时候,她一把抱住正在委屈难过,想妈妈的他。
可是现在他们长大了。
时间就是隔阂,三年的不再联络的关系,就像有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墙,碰不得对方,也听不见心声。
分开的三年里,陈斯年最怀念的是许卓灿烂明媚的笑容。
可自从转学之后,许卓真的很少再笑了。
下午,陈斯年给陈敬山通了个电话。
“喂。”
“喂,爸,我想跟你谈谈。”
“没空。”陈敬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邀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斯年,你还是太年轻。”
陈斯年握住手机的手逐渐用力,指腹微微泛白。
“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陈敬山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
“哈哈,斯年啊,你看看,小夏是个多好的姑娘啊,一放假就给我和你妈妈准备了礼物。”
陈斯年皱紧了眉头。
陈敬山继续道:“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难得是小辈的一份心意。哦,对了,人家知道,咱们家里来了个妹妹,不光给你准备了份礼物,还特地给许卓也准备了一份。”
陈斯年听得出陈敬山话里话外的意思,并不是想表达夏雨骤的这份心意,而是在表态。
陈敬山很满意这个“未来儿媳”。
陈斯年再反对,也没用。
陈斯年太了解陈敬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清高好面子,眼里尽是高帽荣誉和人前风光。
可他又没养过他。
不装了。
“搞这些虚的,有病?”
时间仿佛静止几秒,陈敬山才迟迟反应过来,登时发怒。
“陈斯年!”
陈斯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咬着后槽牙狠厉地道:“我告诉你,陈敬山。你以为,夏雨骤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人前把事办得滴水不漏,人后能是什么善茬?她既然敢当着我和全校人的面公开阴许卓,改天就敢当众打你们所有人的脸。再这么搞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陈斯年,你——”
没等他说完,陈斯年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没多久,就听到卧室外有人敲门。
陈斯年:“谁?”
林静娴在门外徘徊着,听到后隔着门问:“宝贝,你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陈斯年的语气明显不悦。
在林静娴眼里,她这个儿子已经算是懂事了,没能抚养他长大一直是她心里的遗憾。
她轻轻叹了口气,“尽量还是别跟你爸这么说话……”
话音刚落,陈斯年打开了门。
他个子很高,只有费力地仰着头,才能看清那张俊逸的脸上挂着阴郁,就连亲妈也不得不感叹,再很难生出个这么帅的儿子。
陈斯年幽幽抬起眼皮。
“连你也站在我爸那边?”
林静娴张了张口,久久发不出声音。
自从得知夏雨骤的存在,她就从没表过态,任由陈敬山怎么在她面前把那孩子夸得天花乱坠,她也只是迎合,并不承认什么。
而在陈斯年这边,她闭口不谈。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林静娴始终觉得,夏雨骤做不成这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