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地认为陈斯年不可能有喜欢的人，许卓这次倒是不怎么慌张，平静地在思索。
陈斯年一言不发地在往她的玻璃杯里倒汽水，然后在陶瓷杯子里倒山楂树下，又在自己没用过的杯子里倒养乐多。
宴席上一共就三种饮料，陈斯年全都包揽伺候着，以便许卓想喝的时候，随便拿起一杯就喝了，不用再等。
有一瞬间，许卓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世界真的不能没有陈斯年吗？如果陈斯年自己能选择，他会选择过这样的人生吗？
但是许卓认为，她的世界里有陈斯年才会快乐。
所以。
不是这个世界不能没有陈斯年。
而是许卓的世界里不能没有陈斯年。
仪式进入了尾声。
背景音乐从煽情舒缓变得灵动浪漫。
许卓随便拿起一杯喝了口。
“谢谢你啊。”
她眨眨眼睛，假装毫不在意地问：“哎，对了，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
陈斯年：“跟你一样礼貌。”
“……”
从婚宴上回来，两人回去换了身衣服，去到了糕点店里帮忙。
忙完那一阵子就又无聊了。
还没完全入秋，正午阳光依旧闷热不已。
许卓穿着妈妈做的淡蓝色碎花裙，编了个简单的侧边低马尾。
因为上一次，陈斯年一句话，许妈用剩下的布料，给陈斯年做了条半截裤，本来以为天快凉了送不出去，好在他国庆赶了回来，这天气正好能穿。
想不到这裤子穿在陈斯年身上，竟然别有一番帅气，终于不再是痞里痞气，而是像个真正的乖乖学霸。
他为此精心搭配了件简约的白色t恤，从背后远远望去，学霸干净纯洁的气质更加明显。
一看到脸却还是那副拽样子。
他们一人拿一把老式蒲扇，悠闲地坐在糕点店门前。
无聊到路过只蚂蚁都要议论两句。
看着路上人来人往，陈斯年被太阳晒得直皱眉，忽然想起什么，道：“要不要去我们的幼儿园看看？”
“怎么突然想去那里？”
“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回忆一下童年。”陈斯年从一旁的背包里翻找出充满电的老式相机，“我们顺便可以拍些照片。”
许卓眼前一亮，提出了一个想法：“我们可以根据小时候的照片，拍一组现在的！等过几年回来，我们还能再拍一次！”
陈斯年勾起唇角，“天才。”
许卓站起身。
“走，现在就去！”
许卓和陈斯年小时候的幼儿园是附近的公立，一直以来都还在经营，不过国庆期间，幼儿园也在放假。
他们没有进去，只是在园区外面逛了逛，眺望着里面的大型组合滑滑梯，还有各种颜色的泡沫地板。
许卓记得，某个走廊有一整面墙的哈哈镜，放学路过让人流连忘返。
他们坐在街对面的长椅上，背后有一颗年岁很大的树，繁枝茂叶遮住了如碎金般的骄阳。
陈斯年在翻找以前的照片。
“拍哪张？”
由于时间太久，许卓早就不记得有什么照片了。
“随便打开一个吧。”
陈斯年把手机递给她，许卓闭上眼，随机点开了一张图。
两人一齐看去。
那是一张他们手牵手放学的照片。
照片里，两个人穿着浅蓝色的园服，带着小黄帽，陈斯年的脚步明显快于许卓，他紧紧抓住她的手，怕她跟不上。
实在是很温馨的画面。
“……”
可两人盯着照片看了半天，都沉默不语。
许卓也分不清这算是她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抽到这么一张难以复刻的照片。
主要是。
需要跟陈斯年牵手。
她其实没什么勇气，毕竟陈斯年早上才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
她目光飘忽，抬眼观察陈斯年的表情。
骄阳透过摇晃的枝叶，化作光斑照在陈斯年的半张脸上，碎发末梢金色耀眼，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是眼睛清澈明亮。
还没等许卓反应过来，就听到陈斯年轻声问了句：“要不试试？”
许卓不可置信。
“你确定吗？”
她扬起下巴，微微睁大了漂亮的眼睛，试探地去揣摩他的想法，试图从那温和的眉眼中央读出些含义。
可惜读取失败。
陈斯年一直都是那么深不可测。
大概过去了十几秒，陈斯年没等到她的回答，脸色莫测变化，垂下了浓密修长的眼睫。
“那算了。”
“别啊，”哪怕已经过去十几秒，许卓依旧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但她又实在珍惜这次机会，努力找借口圆过去，“我刚刚在研究构图……你信吗？”
“……”
两秒后，陈斯年斩钉截铁道：“不信。”
“这个确实很难拍。”许卓解释道，“你看，这个角度和光线，没有第三个人帮忙，光凭我们两个根本拍不出来，你觉得呢？”
许卓话说到这个地步，几乎是把台阶放到陈斯年面前了，就等着他认可她说的话，然后再换下一张照片拍。
陈斯年闻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