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 身上裹着名牌披肩的高挑女人。
她慢速地走过来, 踩着高跟鞋的脚似乎不稳。
“妈。”
陈斯年见她大热天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 正想笑, 却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他急迫地上前, 想要问清楚。
“妈,你……”
林静娴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说。
陈斯年站在原地,抿起唇,缓缓攥紧了拳头。
“宝贝,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要住在你这里。”李静娴摘下墨镜,尚未干涸的泪痕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可以吗?”
陈斯年眸光无色,颔首低眉。
“走,进去说。”
林静娴锁了车,跟在儿子身后,有些局促和无地自容。
进门前,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探头往里面看了眼,轻声问:“许卓呢?”
“她一直住宿舍。”
“哦,”林静娴似乎松了口气,才抬起脚迈了进去,“她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陈斯年打开灯,拧开天花板上的老式风扇,隔着林静娴很远,坐到沙发上,视线久久不忍落到她身上。
“妈,你……”
他欲言又止。
“我没事。”
林静娴声音柔和,抽了张纸巾,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痕。
“他又打你了,”陈斯年声音都在颤抖,“有没有去医院?”
“宝贝我真没事,稍微上点药就好了,又不是第一次。”林静娴说完,更加裹紧了披肩。
陈斯年眸光灰暗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许久,他缓缓问:
“这次是因为什么?”
林静娴舔了舔干涩的唇,说道:“都是大人的事,你不用管那么多。”
“因为我?”
陈斯年垂着头。
他对林静娴不能说百分百了解,可一些谎言中总带有母子之间的默契,一眼就能戳穿。
“这跟你没关系。”
林静娴再次强调。
陈斯年:“与我无关,难道跟你就有关?”
她沉默不语。
很明显,陈敬山是只挑软柿子捏。
陈斯年长大了,又多在外面,不好管,可家里还有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妻子,陈斯年的母亲。
陈斯年忍着怒火,问道:
“你怎么不去外面住,为什么会来这儿?”
“我不知道该去哪,你爸爸认识你那些阿姨的家,要是知道我在她们那儿,估计会拼命打电话,派人到处找,可是……我不想被她们笑话。”
“你就不怕我也嘲笑你?”
陈斯年仰头倚在沙发上。
“我来这儿,至少还能照顾一下你……们。”林静娴轻轻叹气。
“这段时间,我跟许卓把彼此照顾得非常好,”陈斯年拧起眉,眼神中满是不解和质疑,以及因她无能的愤怒,“你呢?这么多年,你照顾好自己了吗?就这,还有空闲操心别人?”
林静娴无话反驳,继续擦着眼泪。
“离了吧。”
陈斯年垂着头,喉结滚动。
林静娴摇头。
“我不能离婚,不能离……”
陈斯年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林静娴,终于微微发怒,“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林静娴再次流下眼泪,喉咙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只能一直摇头。
就算她不说,陈斯年也知道。
就是因为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为了能在外人面前塑造一个完美女人的形象。
林静娴在表面装饰满了鲜花和蝴蝶,做了所有人乐意看到的事,唯独把刀咽进自己肚子里。
陈斯年不想活活气死自己,转移了话题说道:
“柜子里有药。”
“哦。”
林静娴俯身,拉开柜子翻找。
她拿出医药箱,缓缓褪下严严实实裹在身体外面的披肩,露出了惨不忍睹的皮肤伤痕。
陈斯年震惊得说不出话。
那一层层叠加的伤,淤青外衬着红血痂,占满了她大片胳膊。
这满是疮痍的一幕彻底打碎了陈斯年心底的防线,他湿润了眼眶,泪水模糊了视线。
“妈……”
林静娴似乎没听到他沙哑的呼唤,继续沉默着给自己的伤口涂药。
陈斯年心脏绞痛。
听说,父母永远是孩子的保护伞,可在陈斯年这儿,似乎从来都不是这样。
他十八年来所有的痛苦,都是生身父母给的。
“为什么……”
陈斯年的表情几乎扭曲。
林静娴涂药的手顿了顿,“什么?”
陈斯年抬手用力捂住心脏,感受到流动的血液似乎在击打着里面的铁片,脸色苍白,“妈,我为什么,真的是陈敬山的儿子……”
林静娴怔住。
却看见陈斯年的手狠狠攥住胸前的衣服,像是要把心脏捏碎。
她连忙慌张地收拾起东西,“走,走,我们赶紧走,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
陈斯年被她搀扶起身,由于关键内脏的剧烈疼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咬紧牙关缓和半天,只挤出句:
“别告诉许卓。”
“……好。”
林静娴开车把陈斯年送到医院,抛下了面子,去找了季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