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扫墓外，还有一件大事，就是有关许卓未来择业，和要不要放弃飞行员这件事。
王稷还找来了另外两个很有学问的朋友共同商议，导致这次“家庭会议”看上去更加严肃了。
最终商议结果，就是让许卓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去考一下飞行员试试。
整个过程里，陈斯年一言不发。
听大人们讲话确实有些无聊，可他面对长辈一向很有礼貌，少见这种不耐烦的情况。
许卓注意到他的状态，担心这场座谈会，是反复在他伤口上撒盐，于是结束后，见陈斯年率先离开座位，立刻轻声叫住了他。
陈斯年眉间凝着一团烦躁，看到她在阳光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心情好了很多。
“干什么？”
“我们去树洞，把纸飞机拿出来吧。”许卓提议道。
陈斯年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立刻反应了过来，沉声问道：“不写了？”
许卓点头，马尾晃了一下。
“嗯。”
陈斯年停顿片刻，又重复问道：
“再也不写了？”
许卓犹豫着开口：“不知道，或许可以弄成别的形状。”
“无所谓，”陈斯年的言语淡漠，表情也冷静下来，“许卓，你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我没有很难过。”
“是吗？在我心里——”
“是。”
陈斯年打断她道。
许卓心里一颤。
他干什么……
许卓睫毛颤了颤，茫然地看着陈斯年，从他的眼中读到了几分严肃，语气稍微有些缓冲。
“你别再异想天开了。”
“什么意思？”
“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考虑，既然你通过了，就应该去尝试报考飞行员，更没必要大费周章找这么多人来讨论这件事。你心里不清楚吗？这是个很好的选择，”陈斯年直截了当地把问题摆明道，“可是你居然在犹豫，是疯了吗？”
他捏住许卓的下巴微微扬起。
许卓见他突然发作，竟然觉得有些可怕，脑海里处理着他刚才那些话，似乎能理解他的意思，却还是想问个明白。
“去树洞吧，”她微微叹息，“我们好好聊聊。”
“嗯。”
陈斯年目光柔和许多，松开了她。
不过许卓想先去商场那边逛一逛，因为在江区很少出门，那边物价很贵，而且在学校出门的机会很少。
陈斯年颇没主见地任由着她。
许卓庆幸，方才的拌嘴根本伤害不了她和陈斯年的什么感情。
只是跟从前陈斯年对她的放纵和包容不同，这次他会小发雷霆，好像还是真的有点儿责备的意思，话里话外，还有暗示她“傻”的隐喻。
当然，许卓逛商场，其实也是在逃避，她总觉得会有一场更大的争吵等着自己。
逛了一圈实在没什么意思。
许卓就想去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她没去过的，很快就发现，前方有条小路可以走捷径。
她的脚刚踏进去零点一秒，就被陈斯年猛地拽了回来。
她重心不稳。
背脊堪堪倚倒在陈斯年结实的胸膛，她清晰地听到一声耳畔传来一声闷哼。
“陈斯年，你……”
许卓刚要问他怎么了，就感受到陈斯年的呼吸不对劲。
相当不对劲。
那种急促就好像是刚从一场大逃杀中得救。
她彻底懵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陈斯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许卓仰头，轻声唤道：
“陈斯年。”
过了一会儿，陈斯年才有回应，嗓音低沉。
“哎。”
“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
陈斯年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连忙把紧锁住她的手松开，却下意识捂住了左胸口。
许卓见状，以为他是出了什么问题，慌得不行，赶紧拉着他。
“陈斯年，我们回去吧。”
陈斯年始终在调整呼吸，反过来安抚道：“没事，真没事，刚刚吓了一跳，你别担心。”
许卓好奇地问：
“那条路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吗？”
“妖魔鬼怪有人可怕吗？这种小路有多危险，你一点儿都没意识。”陈斯年咬了咬牙，眼前像是瞬间代入到了某一个场景，忽然爆发，“为什么我怎么都叫不住你，非要往前走！”
许卓最害怕的就是和他发生更大的争吵，虽然早就有预料，却没想到这就要开始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心在胡乱撞。
待反应过来后，她眼底涌起泪水，“陈斯年，你今天真的很奇怪，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闻言，陈斯年顾不上对方才剩余的恐惧，连忙温和挽救这次意外的争执。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走上前来，想要握住许卓的手，被许卓眼疾手快地推开。
路旁都是沿街的商店，他们所处的拐角位置，正好有一家剧本杀，店员正在等一男一女组局，到前台正好见他们俩在吵架，本想着在店里吃瓜凑热闹，突然灵机一动，趁机打开了店门。
“哎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你们就是需要坐下来沟通交流，要不要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