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你在说什么胡话?”
说着,她搭在裴清腰侧的手指又是那么一抚,让他没忍住地抬了那么一下,就见他脸色更为涨红,又打算和他胡来。
可他不能这样让她任性妄为下去,又快声劝:“娘子觉得林相安排你的婚事是有为你的意志,那娘子和我就是心甘情愿的么?”
林舒窈停下动作,扬起脸看向他:“我救过你一命,你以身相许本就应当。”
裴清微喘:“救命之恩有许多相报的方法,可娘子若想通过和我结合而逃避林相的安排,又何尝不是亲手将自己的将自己的终身大事送出去!”
林舒窈闻言终是完全停下。
对啊,她今夜若真把裴清睡了,和林相玩个先斩后奏,可她也是以一桩婚事的代价换了另一桩的婚事。
她不想嫁给皇帝和周以桉,那她就想嫁给裴清吗?
想到此处林舒窈渐渐冷静下来,慢慢坐了起来。
而裴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见她不会再胡来后便也跟着坐了起来。只是刚才被林舒窈那么一闹他身下的反应不自觉地有些大,他便只能有些窘地将衣袍都牵过来盖着,在支起一支腿挡起来。
又见林舒窈正入神想着事情,没有看过来,才缓缓呼了口气。
林舒窈:“你刚才想说的法子是什么?”
裴清调整片刻后道:“林相想让娘子和皇家结亲是为了巩固地位,可倘若娘子不结亲反而能给他带来更多的益处,那他可能就会改变主意了。”
“其实娘子在朝中一直都有自己的势力吧?”
林舒窈闻言望去,听他继续说道:“之前我进太学就是得娘子相助,而那时娘子又万不会用林家的关系网,所以我想娘子应该有自己的人脉。”
“临江别院。这个江应是指娘子母族,苏州江氏的江?”
裴清说完见她不语便知道她是默认了他的说法:“苏州江氏自我朝开朝以来就备受看重,六朝出过三任宰相,数名六部尚书和侍郎,如今江氏虽已退居江南,风光不似往年,但我想娘子作为江氏直系唯一留在京城的血脉,应该也能因此得到江氏故僚的照拂。”
林舒窈冷笑道:“你这还挺了解的,我记得在万鹤楼你曾对我说,你作为一个新入京士子,对朝中派别并不清楚,看来也都是假的了?”
裴清垂眸不语,林舒窈又道:“不过真真假假也没什么,我之前对你说的,也没几句真话。”
“你刚才说的那个意思我大概明白,你是让我组建自己的势力,无论是依附也好,还是抗争也罢,在我父亲面前也都算谈条件的筹码。”
林舒窈偏过头,酒意弥散之后的双眼如蒙上了一层雾,湿漉漉的,惹人怜惜:“可这些我并非没有想过,然而我女子身份在此,纵然我是相府出身,在旁人眼中便是没有足够的权力保障,想要笼络人是不可能的。”
裴清对上她湿润发红的双眸,心软道:“娘子所言极是,对已经在朝中有地位的人而言,娘子能给出的东西的确达不到他们的要求。”
“可如若是还没来得及入朝的呢?或者是根基尚浅的呢?”
“每年科举考试都会有数十名进士产生,但这些进士却不一定都会为官,铨选难度极大,其中大有人做了几年幕僚才考过铨选,那么对于这群想要为官而久试不中的人而言,娘子的背景就是他们需要的。”
“同样的,朝中七品以下、非世家出身的官员也可考虑,包括每年从京外铨选入京的新官员也需要势力依附,那时便是娘子的时机。”
林舒窈听得认真:“你说的是一个法子,可你的法子太慢,铨选在十月才进行,如今才二月,我父亲就已经开始和陛下商议我的婚事,你觉得我还能撑那么久么?”
“除此以外,这些新势力虽无依傍,但他们于我父亲而言实在太过渺小,我就是攒了十个幕僚,也抵不过他手下的一个六部郎中啊。”
裴清:“所以娘子需要一个人,帮娘子拖延时间。”
林舒窈轻笑:“谁?你吗?”
裴清正色:“如若娘子愿意,在下可以一试。”
林舒窈微顿。
而见她面露诧异,裴清继续道:“我欠娘子相救之恩,这也是我对娘子的报答。”
林舒窈恍然:“对呀,你在你们那堆士子中一向说得上话,你若让他们做什么事他们也是愿意的吧。”
裴清垂眸而笑:“他们信赖裴某,是裴某之福,但他们的选择还是应当遵循他们自己的意愿。”
“在下想说的是,相王殿下那边,在下或许能帮助娘子说上几句话。”
林舒窈忽然笑了几声,摇头道:“你如今和相王走得近,这件事情看来还真得仰仗你了。”
裴清柔声:“嗯,我且帮娘子试一试吧。”
说着他便打算挪身下榻,而林舒窈突然问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