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以为你背后有江氏我就不敢动你。”
“苏州江氏再辉煌、再出过几任宰相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屁滚尿流地滚回了江南退守一方?”
“江氏给你留了什么?就这一座宅子?”林茂不屑地笑了几声,“不过是给你一个能避风挡雨的地方罢了,还能帮你做什么?”
“如今指宰朝野的,是我林家。”
“我考不上进士,大不了就门荫,而你,林舒窈,你不过就是个女人,我林家在朝廷上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除了把希望寄予刚才你说的那个什么,父亲对你婚事的安排?还有什么?”
他越说越得意:“所以你嘴上和我强硬有什么用?你真以为父亲会保你多久?”
他几乎咬着字说道:“你等着吧,到时候,折磨你的办法多的是,看看谁又来护你周全。”
说罢,林茂又咬了咬后槽牙,然后冷笑一声,起身,踢着碎片走了。
林茂走了之后东乔便立马跑了进来,蹲到林舒窈身边将她扶到一旁坐下。
她翻开她的手掌,骇然道:“天啊,这么多碎瓷,我去取工具和药来给娘子处理。”
林舒窈两只手都被嵌了许多瓷片进去,伤口细小且深,而东乔给她简单清理包扎后,她便立马往客房去。
“长青呢?”走在路上时她问。
“在裴郎君房里。”东乔讪讪道。
林舒窈停下,回头看她。
东乔连忙补充:“他说他想去看一看裴郎君的情况,奴婢又想着娘子定是不会让二郎君到客房来的,便让五郎去了。”
林舒窈默一下,眼神柔和了些:“也好,我刚好有话要和他说,这样也免得再叫人请他一趟了。”
——
大夫刚为裴清施完针,林舒窈就走了进来,问:“怎么样了?”
李松守在外间,见林舒窈来了也立马向她颔首致意。
大夫收拾好东西后回道:“已经缓解下去了。”
听见“下去”两字后,林舒窈眼睛没忍住那么一瞟,咳道:“是给他服了解药?”
“额……”大夫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郎君中的药其实是一种大补的至阳之药,没有……所谓的解药,只能靠扎针纾解。”
“也幸好在老夫来之前这位郎君状况就得到了控制,治疗也还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大夫无意间的一句话又让林舒窈想起了刚才房内的事,她当然知道裴清中的什么药,她只后悔自己多问了这么一嘴。
大夫也觉得他将这些话说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听有些尴尬,便圆场道:“郎君身体虽已无大碍,但还需静养,老夫就先告辞了。”
林舒窈嗯声,让东乔送了大夫出去。
李松便在此时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裴大哥成这样了?还有林二哥,怎么恰好也在这时来找娘子?”
林舒窈淡声:“裴清去张家赴宴了。”
“去张家赴宴了?”李松惊诧,“张掌柜宴请的时间不是在晚上么?”
“那是给你们的时间。”林舒窈看着床榻上的人道,“给裴清的,是中午。”
李松默一下,想了想道:“所以给裴大哥下药的,是张掌柜?而这药显然也不是为了要裴大哥性命,是为了毁他的名声!”
二人对视,林舒窈道:“长青聪慧,其中事由想来已经想清楚了。”
张氏兄弟在午间给裴清下药,若裴清真没控制住自己中了他们的计,和那侍女有了什么说不清的关系,那么想来晚宴时,后来的人便刚好能好碰上良家女哭诉被新科进士强迫的场景了。
李松恨道:“这招真狠啊,裴大哥对自己设立的道德标准一向甚高,这件事情若是成了,莫说外人会对他产生多少不堪的谩骂,恐怕就连他自己都难过他自己那关。”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啊。”
说完,李松又想到刚来的林二郎,有些不好开口的:“那么林二哥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林舒窈却瞧起了手,不以为意道:“这不奇怪吧,张家人和裴清又无直接交际的,干嘛要费这么大番气力对付他,当然有人在背后撺掇了。”
李松看到她裹着纱布的双手,问道:“娘子的手怎么了?”
林舒窈淡淡道:“我二哥干的,他气不过我把裴清带离了张宅,就要给我些教训。”
“这……”李松愤道,“林二哥怎能如此。”
林舒窈勾了勾唇:“他一向如此,习惯了。不过我虽没什么,他可不好说。”
说着,林舒窈的目光又移向了榻上的人,她说的这个“他”就是指的裴清。
她道:“我二哥今日在临江别院都敢对我动手,说明我防不住他。”
“长青,你与相王关系还不错吧?”
李松道:“嗯,科举之后是与相王殿下多有联系。”
林舒窈:“那你就替我跑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