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如走过场般道:“精神恢复得不错, 还以为你得多躺几天呢, 结果今天就能下地了。”
周以桉这时跟了进来:“那是啊, 裴大哥为了见你,药都没来及喝就来了。”
他极为自然地坐到了罗汉榻的另一侧。
林舒窈却并不领情的:“相王殿下可别这样说, 这跟我可没关系, 又不是我叫他来的。”
林舒窈手上的伤虽是她刻意为之, 但到底是伤在了自己身上,现下又是第二日,正是又疼又痒的时候,便难保心情有些不畅。
“你……”周以桉替裴清不平的,“裴大哥好歹是真心来看你,你就这般毒舌?”
然裴清听了林舒窈的话也不恼, 但也没有让二人的斗嘴继续,只先对周以桉拱手道:“殿下,我有话想单独与林娘子说。”
周以桉顿一下, 他屁股还没坐热呢。
但林舒窈并没说话表态。
周以桉见房中几人都这般僵持着,便只觉得是自己多余所致, 叹一声,寻了个借口出去道:“快到晌午了,好不容易来趟林三娘子这,一会儿本王便在这里用饭吧。”
他起身:“嗯,本王先去找找东乔,给她说一下本王的忌口,让她好为本王安排。”
——
近日阴雨绵绵,房门虽开着,但日光却并不明亮,只幽幽的,晦暗的,给人一种昏沉而混沌的感觉。
周以桉走后,屋内的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林舒窈刚才没说话,不是默认了裴清要单独和她说话的请求,而是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
她从听到裴清来看她时,她的心跳便不自觉地加速,昨日裴清靠在她身上不受控的样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他今日前来莫不是就是为了那事?
噢——,她可事先说好了,她那样做只是为了救他之类的一系列免责的话,他若记得她做过的事,也应该记得她说的话吧。
林舒窈万分纠结,但更多的是心虚。
好在她脑中风暴时,裴清先开了口:“昨日多亏娘子相助,我今日前来是来特意谢过娘子的。”
林舒窈抬眼,试探道:“你让相王出去,就是为了这一句话?”
“不是。”裴清对上她的目光,语气正式,“是有些事情想和娘子捋一捋。”
“嗯?”林舒窈惊目。
真找她来算账了?
林舒窈心跳如擂鼓,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裴清道:“听殿下说,娘子的手是娘子二哥所伤?”
呼——
如释重负原来是这种感觉。
林舒窈佯装镇定地翻手看了看:“嗯,昨日林茂来,想让我把你交给他,我没让,他便恼羞成怒了。”
裴清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中自责更甚:“是我连累娘子了。”
林舒窈察觉到了他神色的变化,挑眉道:“这没什么,我与林茂之间本就水火不容,和他冲突也是早晚的事。”
她又转眸道:“所以结合各种迹象来看,你应该已经猜到昨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嗯……”裴清自责道,“是我之前想的太简单,才引出了这么多麻烦事。”
他低着头,眉间浮出忧郁色。
林舒窈看去,将他的睫毛以上的神情尽收眼底,可这一角度竟刚好和昨日他靠在她身上时,她俯看他的角度相似。
他现下眉头微蹙,昨日则是难耐地拧在一起,他此刻因自责而叹,昨日则是因药力而……
不行!昨日房中的场景完完全全地重现在了林舒窈的脑海中。
她慌一别目,闭了闭眼,难得宽慰道:“你这人真奇怪,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何总要归因到自己身上?再说了,谁能想到,他们竟敢在白日中干这种事。那张掌柜也是个老油条,邀请你时说得头头是道,自是让你难辨其中真假。”
裴清却仍道:“自是应当吸取教训的。”
林舒窈:“……”
算了,他这种吾日三省吾身的君子,她哪说得通。
“你还有事要与我说么?若没事就这样吧,相王还在外等着呢。”
“有!”
二人同时抬眼,视线碰撞在一起。
裴清道:“我今日前来更重要的是有些话想与娘子说清楚。”
他突然的郑重其事,让林舒窈心跳又不自觉加快。
她又开始怀疑自己——他到底记不记得昨日的事啊。
裴清说道:“我此前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对娘子一直都保持着距离,甚至对娘子并不太好……”
林舒窈:“?”
裴清:“经过这些时日的事,我发现自己实在浅薄,不应仅靠表象便对人妄下定论,留有成见。”
林舒窈:“你对谁妄下定论了?”
裴清没有回答,只说:“此前我答应与娘子谋事,主要因为亏欠娘子相救之情,而时至今日,我发现我对娘子便不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