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刚好能看见裴清全身。
他只着一套中衣，又因俯身下去掀了被角还弓着身子，背部线条明显，而他听见林舒窈的声音时动作便是一滞，往后回头，正对上林舒窈透过来的目光。
然后他唰地一下脸红了，甚至有些慌不择路转过身捂住了中衣上的系带。
林舒窈见了也忙撇头到一边，尴尬地咽了口水。
她说道：“你动作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你才回来还穿着衣服呢。”
“我……”裴清被她倒打一耙的反问弄得不知如何回答，只牵了刚折好的衣服过来穿上。
林舒窈听见身后沙沙的穿衣声，过了一阵儿后问：“你穿好了么？”
裴清走出了屏风：“嗯。”
她便转身，见那清风朗月的郎君站在了身前。
想起刚才的情形，她又不好直视他，便对着桌上的夜宵道：“你快来吃吧。”
裴清：“我……没有很饿，娘子是有事么？”
林舒窈便仰起头，目色多了几分狡黠：“我来讨好你呀。”
“讨好我？”
“嗯。”林舒窈说道，“裴郎君这么记仇，今日又捉弄了裴郎君几回，我这不得来聊表一下歉意？”
裴清苦笑不得：“也没有吧。”
林舒窈霎时兴奋道：“没有什么？是我没有捉弄你，还是你不记仇？”
裴清扬起眉，有些无奈。
林舒窈见了便也敛回笑意，不再玩笑他：“行，说正事吧。”
她坐下道：“这些日子我在私底下和江家之前故僚大概都有了联系。虽说不至于将全部人都拉拢过来，但是还是有那么一半念及我外祖的知遇之恩愿意与我结盟。”
“现下统计起来，大概还是有那么三五个人能在六部说得上一些话，做得了一些实事。”
“今日你不是同我说了张家兄弟和朝中人勾结的那个案子么，你可有相关官员下马的名录？让我誊抄一份，提前转过去让他们做好安排，把下面的人安插进去。”
裴清回忆道：“具体的名录我确实没有，但相王殿下曾提过那么几个人。”
说着，裴清就将那几个都姓名及原本的官职说了出来。
林舒窈点点头，尽数记在了脑中。
然裴清提醒道：“娘子若要安排人手进去，也清记得要考察候补之人的品德，以免以后生了祸事，顾此失彼。”
林舒窈垂眸：“嗯，我知道。”
裴清又道：“还有，我虽把名单都告诉了娘子，但娘子安排人时也不要把所有位置都考虑进去，盈满则亏，若是被旁人注意到有一股新的势力在推动着官场任调，这样对娘子势力发展也不好。”
林舒窈不耐烦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些东西我都会注意的。”
裴清便垂眼不说话了。
二人沉默半响。
林舒窈也慢慢发觉刚才自己语气不太好，凑上前问道：“你生气啦？”
裴清对她微微笑了笑，说：“我只是尽可能地从多个角度出发，希望能让娘子的计划更加完善，至于其中想法娘子听听就好。”
林舒窈还不想得罪他，便服软：“哎呀，我当然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呀，我也没有不听嘛，只是你一下说这么多，难保我需要反应一阵呗。”
“诶。”她突然悄声道，“你一天到晚操心这么多事情累不累啊？”
“还好吧，也没有很多？”裴清失笑道，“或许也只是习惯了。”
林舒窈瘪嘴坐了回去：“也是，你常年来都是这样，又是考虑自己，又是操心家人朋友，恐怕对同时处理几件事情早已游刃有余了。”
她揶揄的目光向他投来：“有时候真想把你心挖开看看到底有几瓣。”
裴清闻言便立马伸手捂在了自己心口上。
林舒窈见状呿一声，转回头看向前方，她起身道：“我走了。”
裴清讪讪道：“娘子当真都说完了？”
他对林舒窈刚才破门而入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林舒窈回身看他，见他衣衫整齐，想起她刚进门撞见他的样子，不自觉地将他上下打量一趟。
她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今夜不会再回来了。”
她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遮掩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夜深人静，便是一丁点滴水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林舒窈声音虽小但架不住周围没有其它的声音来掩盖。
裴清听得清楚，怔道：“娘子什么时候看过？”
林舒窈：“！”
她慌忙找补：“额……你忘啦，之前去北曲的时候，我带你去买过衣服，那时你就穿着一身中衣在我面前啊。”
她又理直气壮：“你以为我说的什么？！”
裴清脸涨红，暗道自己怎么会想到那处。
林舒窈也不给他过多反应的机会，只在离开前留下一句：“看来你记性也不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