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明明事事相悖。
裴清想不明白。
夜色完全降临,屋内只余昏黄的烛光。
已经歇了一阵了,手也不再抖了,裴清从桌角牵过一张纸铺下,随意翻开了一本书。
今夜难眠,他应该能多抄背一些内容了。
——
后面的日子依旧如往常那样,林舒窈忙着和朝中的官员私下打交道,裴清这边则全力备考铨选和跟着蒋奇训练。
这些日子他还去了太学,和李松约在了一起读书。
而裴清来太学就是为了换个环境,这几天他只要一到床榻位置就想到了那日的事。
就连现在他都心不在焉的。
“裴大哥?裴大哥?”
“裴大哥!”
李松连喊几声,提高了音量才将裴清唤回神。
裴清反应过来后抱歉地对他笑一下,问:“怎么了?”
李松便知道他没听见他问的问题了。
李松:“裴大哥这几日可是没休息好?”
裴清:“还好吧。”
“那最近还和蒋侍卫一起锻炼着?”
“嗯。”
李松便劝道:“不如歇一歇吧,我看近日你的状态也不好,这样学着效率也不高。”
裴清微微笑:“无妨,这些都没什么的。”
李松虽不清楚裴清心不在焉的具体缘由但裴清自己却是了然。
李松叹他执着,又道:“那不如我们现下出去走走?散散心?”
裴清不想麻烦李松陪他消解,婉言道:“不用了吧,我刚才是想其它的事情去了,后面不想就行了。”
李松拉起他的手臂,不让他拒绝的:“哎呀是我饿了,走,吃饭去。”
——
裴清和李松去了太学的食堂,而裴清没什么胃口,只倒了杯茶水喝。
李松聊了很多事,说了些他的苦恼。
如今他年岁渐长,家里最担心他的不是他的仕途,而是他的终身大事。
他笑了笑,说道:“也不怕裴大哥笑话,入京之前,家里人还说我来京城是来做三娘子夫婿择选的对象呢。”
裴清噗的一声,水呛在杯中。
他问:“谁?”
李松:“三娘子啊。”他尴尬的笑一下,“裴大哥也觉得这件事很好笑吧?”
“没有。”裴清摆摆手,神情有些窘的,“只是觉得长青你年纪尚小,不必着急这些。”
李松点头:“对啊,满打满算我今年也才十六,比你和三娘子都小呢,就算要成婚,我也应该排在你们后面才是。”
裴清一听又咳了几声,说道:“长青还是先吃饭吧,不然等下博士看见了又要骂你了。”
食不言,寝不语。太学的博士一向抓得严。
李松闻言“哦”了声,不说话了。
而裴清低低地叹了声,心想,怎么就躲不过呢。
——
相比于裴清,林舒窈这段时间可就好过多了。
她在朝中联系的那几个朝臣经过运作之后成功把自己人填入了上次被云依坊张掌柜连坐的几个官员位置上。
如今的林舒窈可谓是春风得意。
只是这也是有代价的——
现下经她手的事也是越来越多了,来找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这不,她刚应付完朝廷的官员,周以桉又来了。
她揉了揉额头,叹一声,邀他到了正厅相叙。
——
裴清在太学待了一下午迟迟找不到状态,便抱着书回去了。
而他刚从太学回来时,到了住宅门外他又见到了一个人——
崔若芙又来找他了,最近她又寻了个新奇玩处,想邀请他一起去。
只是这一次裴清向她说道:“恕在下不能与郡主同去。”
崔若芙急道:“这是为何,可是你仍没时间?”
她预感到他态度与往日不同,不等他回复地就连忙缓和道:“没关系,那等你有空了再去。反正长安城里好玩的也有很多……”
“是在下以后都不能答应郡主之约。”裴清拱手打断。
崔若芙一下委屈起来:“为什么?是我哪里惹到你了,让你不高兴了吗?那我这段时间都不来打扰你好不好?你好好备考,等你铨选结束之后我们在一起庆祝。你不用这么早做决定的?”
“不是。”裴清声音温柔而干脆,“郡主很好,也请郡主不要这般委屈自己。郡主天之骄女,自有更广阔的天地,裴某不过一介学子,实不配与郡主共肩。”
崔若芙噙起泪:“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何必这样说!”
“你以前都不会拒绝人的,你为什么今日要说得这么绝对?”
她想了想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裴清垂眸,没有说话。
崔若芙闪着眸子脱口而出:“是林舒窈是不是?!”
裴清闻言抬眼一怔。
他复而垂眸道:“正如在下刚才所说,在下当下之事,仍是以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