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庇。长此以往,吏治混乱,结果就是民不信官,官不为民,社稷动摇,国将大乱。这不是为官者应做的事。”
胡相:“所以你的意思是?”
裴清:“对所犯者严惩不贷,我大晋人才辈出,并不存在少了谁事情就做不了的情况,无才无能还可培养,但若道德有失便如高楼根基不稳,终有崩塌之险。”
胡相颔首道:“不愧是写出三问三言的裴序中啊,那我再问你,你觉得为官者应当如何?”
裴清忖道:“为官者,当以道德为基石,以才能为梁柱,方能撑起社稷之重。不然德之不存,才高何用?世间之物,若只是徒有其表,华而不实,便难经风雨,为官者亦是如此。”
胡相终是大笑几声:“好好好,青年人果然意气风发,恍若让我看到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只是裴序中,你是否仔细想过刚才我所问你之事到底问的是什么?”
裴清忽而睁大了眼睛,似乎经胡相一提醒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但又不那么确定。
胡相声音不疾不徐:“我让你看的是官场里的暗流涌动。”
“你就未曾想过为什么那个人的上官一直都知道他行贪污之事却一直不做表示吗?你就未曾想到为何御史发现这件事情他才开始重视吗?你就未曾想过他要做的处理真的是对这种现象的处理吗?”
裴清:“我……”
胡相:“或许你的确看到了一些,所以你才分出了部门上官和你自己的两种回答。可是这官场上为官的原则你却是没有看透。”
“上官为何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那人办事能力强?诚然,下面的人为了晋升会卯足了劲干,期间觉得自己付出大于收获拿点回扣也是常见之事,上官为了政绩也不会因为小利自断臂膀。”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里是长安,能在六部为官且能自己全权负责事务的人当真只会是一个孤家寡人吗?”
“如你所说,官场之上结党之人并不在少数,然而顺序却不一定是贪赃、枉法、再结党。有人生来背后就有强大的政治背景,那么他哪怕只是一个小吏,旁人也不敢轻易动他。”
胡相停一下,再道:“再说到御史的事,御史负责监察百官,一般来说,只要被他们发现了风吹草动,那么不久御史台的折子里就一定会有相关的检举奏折。”
“可是这件事情却是让部门上官知道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裴清低声答:“他们是利益关系人?”
胡相肯定:“对。所以那部门上官所谓的整改也不过只是表面上的事,风头一过,自然也就照常如初了。”
“所以你若真要处理此事,那你面对的将是整个团体。你当真有能力与之一博吗?”
胡相笑一下道:“所以你的谨慎还远远不够啊,你把官场的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你以为在程序法律上的谨慎就是对百姓最好的交代,可是事实往往并非如此。”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你若没有足够的实力,确定自己能把池中这滩污水清理干净,那么整池的水就只会被你搅浑,哪怕你最后成功换了一池水,但对你而言也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些事情都是裴清刚才没有想到的,以前他都是自恃自己能够做到事事周全,而到了现在他便一时觉得有些挫败。
然而他依旧不甘的:“那难道就要对此事放任不管吗?”
胡相若有所查,笑了笑:“管,自然得管,我也能听出你的那话就代表了想要与之对抗的决心,然而光有决心不够,时机才更加重要。”
“我今日问你的这件事也并不是想要难为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官场之上讲究的是松弛有度,你所谓的严谨到了那儿有时候只会将你局限住,同样的在那里,你以为的当下也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也因此你想事事依照法度落实也并不现实。”
胡相叹:“你现在就是刚性有余,而韧性不足啊。”
“不过你还年轻,我说的这些也都是需要多经历才能明白的。但有一句话你说得对,德之不存,才高何用。只希望你到了官场以后也能永葆这颗赤子之心,做一个你口中的才德兼备的好官。”
“前几日你帮助相王处理工部沟渠修缮一事,让我身边几位门下省的官员也对你了有了兴趣。”
胡相昂首,清声:“所以我们门下省的官员都期待你的到来,好好努力吧。”
裴清心中激昂,拱手道:“有幸得诸位前辈赏识,清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相公厚望。”
胡相眼尾含笑,颔首说好。
而他离开前,裴清却又突然转身问他:“不知相公刚才说的那件事最后结果如何?”
胡相回眸看他,无奈笑道:“如你所想,我察觉到此事不对之后就请了陛下让刑部的人快速介入,最后查出的一应相关人等全部都被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