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掩口低声:“是情伤。”
林舒窈听了,肃然起敬。
她凑过,也低声说:“什么意思?”
县尉夫人:“我悄悄告诉县主吧,之前我家那个和明府私下喝酒的时候,明府醉了后趴在桌上,我家那个就听他嘴里一直嘟囔着话。”
林舒窈:“嘟囔什么?”
县尉夫人:“就言言,言言的,也不知道他在言什么。”
“他们读书人可能就这样吧,不是总是什么子曰子曰的吗,说不定什么言啊曰啊的,就是在引经据典呢。”
“不过啊,以民妇多年的经验,喝醉了酒的人这样念叨,多半都因为受了情伤,而且看明府那喝酒的次数和喝醉的程度,那伤不轻呢。”
说到这里,县尉夫人不自觉摇摇头,惋惜着叹了声:“也难怪明府到了长洲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他有成亲的打算。”
林舒窈听了这些话,却是嘴角都翘了起来。
她轻声:“他哪是伤到了,他那是自找的。”
——
林舒窈和县尉夫人聊了快一下午,聊累了也会歇会儿,去和那群小孩玩一玩。
差不多时间时,裴清和县尉一起回了县衙,县尉夫人便向林舒窈行礼告了辞。
走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这个贵人真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套了话。
而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是送那群小孩回家的时候。
可是今天他们却缠着裴清,说要听他吹笛子。
裴清在小孩的簇拥下瞧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舒窈,转头难为情道:“今天就算了吧,下次吧。”
但却有小孩缠着说不,说明府说好的,每隔一段时间他们表现得好就能听明府吹笛子,今天已经到约定好的时间了,他们也表现得好,明府不能耍赖,不能言而无信。
这是裴清一贯教他们的,人无信不立。
而说完这话,还有小孩去找了林舒窈当救兵,让她来评评理。
又许是为了让林舒窈和他们站在一头,那小孩害偷偷在林舒窈耳边说:“贵人,明府吹得笛子可好听了,你帮着我们劝一劝,今天你也能听到了。”
林舒窈闻言笑一下,故显低调却又得意的:“我知道啊,我早就听过了,比你们都早呢。”
但不待小孩惊讶,她就抬眼向裴清看去,说道:“他们想听,裴县令就为他们吹一首呗。”
她挤兑道:“吹个笛子而已,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多稀奇。”
裴清叹息一声,终是无奈应了下来。
而拿了笛子来之后,他踟蹰地吹了一段就想交差,却又被一个小孩戳破道:“不是的,不是这一首,明府你不要骗我们。”
林舒窈支着额看着,如今是真来了兴致。
裴清今日这表现怎么回事,先是拖拖拉拉地不想兑现承诺,又是着急忙慌地敷衍了事。
这不像他了呀。
她便也跟着那群小孩起哄,要让他吹另一首。
裴清期间望了林舒窈数次,几番挣扎之下,终是觉得还是先应履行自己的承诺,做好榜样,于是吹了那首呼声极高的曲子。
然而那首曲子吹出来之后不久,林舒窈也笑不出来了——
这不是她写的,之前二人的合奏曲吗?!
——
曲终之后,小孩满意散去。
裴清站在院子里,手捏在笛子上,手指都捏翻白了。
他眼神躲闪地就去看林舒窈的反应。
而林舒窈对上他的目光,似笑非笑。
忘不了是吧?
忘不了就别忘了!
第97章 你等着被收拾吧。
一切恢复安静之后, 裴清站在院子里,林舒窈坐着,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许久,林舒窈才开口道:“怎么解释?”
裴清:“……他们喜欢听我吹笛子, 所以之前和他们说好的, 有空了就会给他们吹一吹, 也算提前给他们学这个做准备……”
说完,他看她一眼。
林舒窈似笑非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站起身, 一步一步悠然走到他身侧, 也不等他去编什么理由了, 直接垫起脚, 贴着他的耳, 轻声说道:“你完了。”
裴清直颤一下,就移眼过去看她, 而她那天生就冷媚勾人的双眸, 似乎说的是另一种“完了”。
林舒窈见状对他挑眉一笑, 身子转了方向就走了。
什么合不合适的话,她早就知道那是他的借口了。
兜兜转转四年,耽误了这么久,结果谁都忘不了。
麻烦!
林舒窈快步绕进廊下。
三个月是吧,三个月的时间她要把裴清身上的臭毛病全改了!
一天到晚哪那么多顾虑。
四年了!
四年什么都没发生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与其消极沉闷、遗憾一生地老死, 不如趁着年轻轰轰烈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