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听着他放东西的声音，问：“你是又来给我换药了么？”
这几日, 林舒窈眼部的外敷药都是由裴清亲自来换的。
裴清放好东西后走了进来：“嗯, 正巧澄儿熬了点粥, 我就想着趁着把粥送过来时把药也给你换了。”
林舒窈打趣他：“你到会省事，连多跑一趟都不愿意。”
裴清：“那我先给你换药，等一下粥凉了我再来喂你喝粥？”
林舒窈没忍住笑：“粥凉了还喝什么？你故意挤兑我是不是？”
裴清蹲到她身旁：“县主高高在上，下官哪敢啊，下官还是先伺候县主穿好鞋，到外间换药吧。”
说着, 他一手托起了她的脚腕，一手拾起了地上了鞋。
林舒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眼睛受了伤的原因，这几日裴清待她都极为细致温柔, 明明他自己都是个瘸子，手也缠着厚厚的纱布, 但还是每日雷打不动地亲自来给她换药。
而他这般待她，她就会贪恋他的好，明明前日她就已经能够看得见一些光影了，但她依旧什么都没说，还是装得一副可怜无措的眼盲样子。
裴清从她后面慢慢解下布带，准备拿出新的一片，抹上药，重新给她换上。
而在这过程中，她突然按住他的手，说：“等会再换上吧。”
裴清：“为什么？”
林舒窈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她想趁着他在的时候多看看他。
她含糊其辞道：“额……透透气。不然一天到晚都戴着，眼睛那一圈都被捂得慌。”
裴清信了。
他说：“那先喝粥？”
林舒窈笑笑说好。
然而她一见他侧身去拿粥时，便立马凝眸，看他两眼，见他拿好要转回来时，又飞快地眼眸低垂，装回眼盲的状态。
这一系列动作裴清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可是他回身之后却莫名顿了一下，说不出哪里的不对劲。
林舒窈压着唇，偷偷地笑了笑，问：“这个粥是你妹妹专门给我熬的？”
裴清声音温柔的：“嗯。她说这个粥补气养血，特意去挑的食材来熬的。”
林舒窈：“她怎么也待我这么好，她对我的感觉怎么样啊？”
如今林舒窈下意识地就想去了解裴清家里人对自己的看法。
而裴清却说：“感觉？什么感觉？你是县主，也是客人，她自然会多照顾着你。”
林舒窈：“哎呀，我不是说的这个。”
裴清：“那是什么？”
“人！”林舒窈觉得裴清真是无可救药了，简直就是个木头脑袋，“她对我这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觉得我好不好相处？觉得我适不适合……”
“适不适合什么？”裴清微微倾身，就要追问。
而他这个样子，林舒窈刚好能够瞥见他的神情——
他这样子，刚才分明就是在装不懂！他显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他这是在循循善诱她！
林舒窈气急：“适不适合做一个好县主！”
裴清的神情明显落寞几分。
他无奈一笑：“她自然是觉得县主是很好的，很好相处，也很关心常人。”
林舒窈：“那她觉得我温柔么？”
裴清：“……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
林舒窈无语：“我这不是觉得你妹妹挺温柔，就想问一问在她这样文静淑女的眼中，温柔的人是什么样的嘛。”
裴清勾唇笑：“你就不用考虑这个了。”
林舒窈闻言，刚准备瞪眼，就听裴清继续说道：“因为你们性子不一样，闪光点也就不一样，你也就无需在意在她的眼中评判标准是怎么样的，她温柔细腻，但你果敢洒脱，你们都很厉害，都很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林舒窈被裴清说得飘飘然，但嘴上仍是傲娇的：“我自然知道，但我这不是想‘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我当然就应该取长补短了，哪用得着你来说好听的。”
裴清顺着她笑了笑：“好，是我狭隘了。”
他擓了擓碗里的粥，吹了吹：“先喝粥吧。”
而林舒窈刚探着头，想要接应他时，却见他递出的勺子停在了半途。
林舒窈：“……”
“怎么了？”她问，又故作不知情况的，“你喂过来了吗？”
裴清看着她的额头：“你额上沾的这是药么？”
林舒窈：“！”
那应是她之前把布带挪到额上时留下的。
竟然没擦干净。
林舒窈心虚地说：“不知道哇，我又看不见。”
而她不待他细看，就伸手抹了抹，想要毁灭痕迹，又催他：“好了，你不用管那个了，等一下再洗洗就好了，你快点喂粥吧，我有些饿了。”
裴清便说好，手下延续了刚才的动作。
勺子递到林舒窈嘴前，她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以及再往后看去，看到他胸膛前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