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官舍里,从官舍到裴澄卧房要几乎是要从县衙的一角到另一角,林舒窈估摸着裴澄的脚程,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放松来放松自己。
“心情很好?”身后有人问。
林舒窈逗着小狗,回道:“嗯,心情很好。”
说完,她突然觉得背后一凉,空气都静止了一瞬。
林舒窈缓缓转过身,心跳加快,过程忐忑,终于在看见裴清俯脸对她微笑的那一刻,完全泄气。
见她没有反应,裴清再挑了下眉,她便立马回神,如垂死挣扎般抬手挡在眼前。
林舒窈心虚道:“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给我拿药了么?”
裴清温声:“你还需要换药么?”
林舒窈理不直气却壮:“我怎么知道我还需不需要换药?你不把药拿来我又怎么换药?而且你有问题就去问大夫啊,问我做什么?”
裴清憋起笑:“大夫开的药已经用完了,你若是还想敷药,就得再请一次大夫来给你重新配药了。”
他坐到她身边去,轻轻地拿下她的手:“眼睛看得清了么?若是没什么问题了,就别敷药了。”
他声音温柔,眼波如水,除了关切她的意思之外,没有任何责备她装病的感觉。
林舒窈试探道:“你不骂我?”
裴清浅笑道:“骂你什么?骂你眼睛好了却装作没好?”
他垂眸道:“其实这几天,我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但是想着大夫给的药还没敷完,所以就决定干脆趁着这个时候给你巩固一下。”
“反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多给你敷几天药,你看不到也赖不着我。”
“至于你说的骂你?你眼睛好了是值得高兴的事,我为什么要骂你。”
林舒窈被他说得脸红,同时还觉得有些羞愧,于是偏过头去,都不好意思去看他。
裴清跟着她歪过头,去寻她的视线:“别转头,让我好好看一下你。”
他的手捧过去,撩过她散落的发丝:“真好,眼睛好了,又能看清你了。”
林舒窈哼,直面她:“搞得多稀奇一样,以前又不是没看过。”
她忽而笑得狡黠道:“你这几晚睡着时,我还偷偷看过你呢。”
裴清怅然:“可是我没看到你啊。”
林舒窈一愣。
她说这话本想打趣他,却没想到他目色一沉,说出了这样遗憾的话。
他说:“不管你眼睛什么时候好的,这几日你在我眼里的样子都是带着布带的,就算我给你换药,可以暂时取下,我也无法像现在这样,直视你的双眼,与你目光相交汇。”
“只有现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我是真的看清了你的。”
微风拂过,两人对望。
经过裴清这一说,林舒窈才发觉二人确实好久没有这样纯粹的、美好的,目与目之间交流了。
周遭的空气开始变得甜腻,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底悄悄蔓延开。
林舒窈情不自禁,突然向前在他唇上一点。
她慢慢退开时,视线依旧与他交织。他微怔然,却在下一刻,挨在她脸颊上的手微微用了力,将她捧住,再倾身一下吻住了她。
不再是刚才的蜻蜓点水,而是缱绻的潺潺深入。
她喜欢他的反应,就张口回应他。
“县主,东西拿到了。”
裴澄走入院中的同时,声音也传到了林舒窈和裴清耳边。
三人相望,同时顿在了原地……
——
裴澄失笑:“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澄儿。”
裴清本想站起来喊住她,然而起身时脚下突然一软,似没了支撑力一般,连带着上身下坠,手一下撑到了石桌上。
林舒窈见状一惊,立马站了起来,将他扶住。
——
大夫还是被请来了,不过现在林舒窈的眼睛好了,裴清的腿上的问题却严重了,他之前伤到的那条小腿如今几乎已经使不上力了。
林舒窈焦急地问大夫:“不是说都是皮外伤吗,怎么会这么严重?这么久了不仅没好,反而加重了症状。”
大夫捋了捋胡须:“县主,之前老夫也说过,明府伤虽不算严重,但若不好生疗养就会留下病根。明府这是没把老夫的话放在心里啊。”
林舒窈看向裴清,虽没说话,但那眼神就是在问他真是大夫说的这样吗。
裴清解释道:“没有啊,无论是外敷的药还是内服的药,我都按时更换和服用了的,万没有不遵医嘱的行为。”
大夫无奈道:“那明府仔细想想,这几日可是休息好了?是不是仍是走了不少路?甚至搬过重物之类的?”
大夫讲解道:“药物本就只是辅助,最主要的还是自身习惯上的注意。明府如今的问题就是出在腿上,然而却还是在疗养期间对伤处不加保养,不断进行磨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