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为他提亲。
所以这两年来，他也不再听从李家的任何安排，他曾想以此让李家长辈服软，让他娶唐栖梧为妻，可是都收效甚微。
而如今他看见裴清和林舒窈这般，他不禁想，裴大哥和三娘子中间经历那么多磨难，有那么多艰难险阻阻碍过他们，但他们仍是义无反顾地走到了一起，比起他们所经历的，他与唐栖梧之间的那点家族阻碍又算得上什么。
四年前，他出走岭南，那般违背李氏宗亲的决定都做了，如今他违背他们的意愿，娶一个他心仪的女子又有何不可。
他抬眼，看向对面还说着话，眼中闪烁着兴奋和羡慕光芒的女郎。
“你也会有的。”李松轻声打断唐栖梧的描绘，“很快，这样美好的时刻你也会拥有的。”
唐栖梧闻言怔愣一瞬，她对上了他温柔的目光然后迅速垂下眼帘，脸颊慢慢泛起一片红。
第112章 “你不会还要再来吧？”
林舒窈的担忧果然没错, 大晚上茶水喝多了真不容易睡着。
而裴清的精神一好，那么她也就多少会受到些影响，不过这影响自然是较好方面的，毕竟她也是乐在其中。
夜深人静, 整个长安城似乎都已睡去。
床帐之内, 一切平复下来后, 裴清将林舒窈抱在怀里，一只手掌抚在她光滑白皙的背上, 一只手掌捧在她脑后, 手指在发缝间揉梭。
林舒窈脱力地窝在他的怀里, 感受着他的温度和气息。
她睁开眼, 脑中尚还未回神, 抬手，指尖漫无目地在他胸膛游走, 目光也紧紧跟随, 只是突然在他左胸前的一处位置停了下来。
在她的指尖感受到了一处凹凸面的同时, 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展现在她眼前，横陈在她面前的那副姣好健硕的身躯上，就如一块无暇的玉上有了一条裂缝。
裴清察觉到了林舒窈动作的变化，低头上下看她，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她低声问：“还疼吗？”
他温和地笑了笑：“不疼了, 一直都不疼的。”
这道疤是四年前他从河北道回来时她刺到他身上留下的，记得那时他在她面前倒下，晕厥。
怎么会不疼呢？
冰冷滑腻的感觉袭来一瞬, 一颗圆滚滚的泪珠从裴清身上滑下。
林舒窈突然哽咽：“对不起……”
裴清沉默一瞬，听到林舒窈在他怀中呜咽。
他的手在她脑后揉了揉, 安慰道：“说这个做什么？都过去了，我没事的。”
林舒窈：“你撒谎，你那个时候流了那么多血，手上，衣服上，地上全都是，怎么会没事。”
他受过那多次伤，其他的伤都好了，都不见痕迹了，唯独这道疤留了下来，不仅留下来了，疤痕还增厚，增亮，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消失，一辈子都会在那儿提醒着他们，提醒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裴清拢了拢被子，将怀中的女郎搂得更紧了一点。
他说：“可是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流的就不是血了，可能丢的就是命了。”
林舒窈闻言错愕抬头，眼周红了一圈地看向他，睫毛上的几处还湿漉漉地缠在一起。
他见她不解，对她笑道：“那天的情况我初时的确没想明白，可是后来我在牢中，不断回想当时的情景，就明白你的意思了。”
“所以你没什么好对我抱歉的，相反应该是我要感谢你。”
林舒窈轻声：“你在牢里都一直想着那天的事？”
裴清垂眸，含笑道：“对啊，那段日子没有任何外面的消息传进来，很单调，就只有回忆之前的事了。”
那段日子，除了睡觉就是受刑，的确很单调。而他说得这样云淡风轻，就当真只让人感受到了单调两字。
新婚夜，这样的话题让气氛太过压抑，裴清突然坐起身，同时将林舒窈抱在了怀里。
林舒窈身体一轻，心立马跟着悬了起来，她惊觉道：“你、你要做什么？你不会还要再来吧？”
“我、我不要了，真来不了了……”她忙要推开他，想从他怀里滚下去，可是却推不开。
裴清扬起眉，略有些无奈的：“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只想着做那些事的人么？”
林舒窈动作停下，微迟疑：“那你想做什么？”
裴清抿唇：“全身这么汗总得去洗一下吧？”
林舒窈看着他，除了眼珠外一动不动。
裴清便无奈再道：“我保证，真的只是去洗一洗。”
林舒窈这才慢慢缩起身子：“哦……那、那走吧。”
裴清见状无言地笑一下，抱着她，踩过一地的衣衫去净室了。
——
翌日清晨，裴澄醒了个大早，她虽到长安有些时日了，但到底从小的生长地方的环境与长安有许多不同，所以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没融入长安的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