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小的私吞得起的?”
烛玉潮自然明白,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狡黠:“王爷拿这些钱去做什么?嫖吗?”
云琼:“……”
“呵……开个玩笑。”
烛玉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云琼,后者心下一惊,连忙垂头认罪:“王爷希望您近日将错乱的数据整合,做一份毫无纰漏的账簿。”
“王爷对我如此赏识,我自当不负其望,不过……”烛玉潮的脸上多了一抹厉色,“在我面前立下马威,也是王爷叫你做的吗?”
云琼单膝下跪:“王妃恕罪!小人绝无此意!”
“如此看来,云霓的沉默谨慎反倒是好事,”烛玉潮撑着头翻开账簿,“云琼,即便你要试我深浅,也不该做得如此明显,倒叫我怀疑起你的企图与忠心来。”
云琼不语。屋内烛火照射在他细嫩的皮肤上,竟显得十分苍白。
烛玉潮俯视着云琼:“你年纪轻轻,管理王府众人来却井井有条,绝非等闲之辈。此事,我该向你学习。”
云琼微惊,他眯起的双眸猛然睁开,眼皮抬起,一双棕瞳不可置信地看着烛玉潮:“王妃……”
如今孤立无援,烛玉潮没有树敌的必要。
楼符清的假面温柔令烛玉潮数次嗅到危险的气息,她也该为自己做些什么。
譬如,拉拢人心。
烛玉潮的嘴角重新染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起来吧,跪着膝盖不痛吗?”
窗户未关,屋外传来一阵冷意。火光扑朔,云琼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缓缓起身,语气明显恭顺许多:“云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属卑鄙之举,还请王妃责罚!”
“责罚?我说过了,要向你学习,”烛玉潮摇了摇头,“玉衡城中诸事烦扰,王爷难以抽身。今后府内事务便由你我一并处理。”
云琼自然应允。
云琼以账簿来试探烛玉潮的底细,多半是楼符清示意。而楼符清在此时冒险放权,并非是因为信任烛玉潮,而是他人手不够。
烛玉潮愿意帮他。
帮楼符清就是帮自己,不是吗?
同时,楼符清也提醒了烛玉潮一件事:以自己如今嘉王王妃的身份,是有掌权资格的。
可烛玉潮不急。
她将另一盘环钏状的面点推给云琼:“吃些吧,今日府中众人都累坏了,你作为王府管事,可要养好身子。”
云琼听了这话有些受宠若惊地吸了口气,他看着那盘金黄的巨胜奴犹豫半晌,终于伸出了手,将其吞咽下肚。
烛玉潮仔细观察着云琼的神情,见他喉头微动,烛玉潮的嘴角不禁有了弧度。
借花献佛这招,她学会了。
云琼离开以后,烛玉潮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她坐在窗边,撑着头打了个哈欠。
今日是太累了。
可她一点也不想睡去。玉衡城初来乍到,便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对魏长乐下手,究竟居心何在?
背后之人的目标,不会只是魏长乐一人这么简单。
或许是楼符清、或许是嘉王府。但无论那人最终扳倒了谁,烛玉潮都会受到牵连。
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自己该怎么做?
烛玉潮双眉紧皱地盯着窗外,忽然,她的耳朵动了动。
有人经过后院!
烛玉潮的屋子连着王府中的一道后门,是谁要出府?
她蹑手蹑脚地起了身,跟上了不远处的神秘身影,在那人即将抬脚时扯住了对方的手腕!
哪知对方反应极快,即刻转过身,以短刀抵住烛玉潮的脖颈!
烛玉潮也在此时借着微弱的月光瞧见了那人的面庞,小声惊呼道:“紫萝!”
紫萝双眸猛然睁大,撤去短刀便转身离去。烛玉潮来不及回神,下意识拦在紫萝身前:“紫萝,你要去哪里?”
“奴婢要去找小姐,”紫萝视死如归般闭上了眼,“王妃,你若要告诉他们,你便去说罢。”
“我并未说过要告诉任何人。紫萝,王爷已去寻紫萝了。雪魂峰情势不明,你留在府中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紫萝再睁开眼时,如同葡萄般圆润的双眸已然红透。
“奴婢何尝不知?可王爷的真心又有几分?您的真心又有几分?您知道云琼他们私下都是如何评价我家小姐的吗?说她是麻烦、是累赘,”紫萝自嘲般地笑了一声,“奴婢与王妃说这些做什么呢?想必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我……”
烛玉潮开口,却未见下文。
紫萝立即明白了烛玉潮的意思,她冷笑一声:“奴婢明白,在这府中只有奴婢能救小姐了!王妃,您若再拦着奴婢,别怪奴婢对您不敬!”
“你太冲动了,紫萝!是,因为你的恶意,我无法对魏长乐不抱有偏见!可如今魏长乐与我都是嘉王府之人,我又怎会对她不管不顾?”
“我的恶意?您非要奴婢说的那么明白吗?”
紫萝怒目圆瞪,她似乎气极,白皙的脖颈上染了一层薄红:
“我们小姐一路上被克扣的吃穿、来到嘉王府后破败的屋舍,难道不全都是您暗中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