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的功效,是致幻。”
烛玉潮心头一紧,立即收回目光。
二人加快步伐,不久便到达了那传说中的“玉衡城西巷三十二号”。
映入眼帘的是只极古老陈旧的大门,灰尘呈水渍状侵蚀着木框,青藤沿着门口石狮一路攀上模糊的牌匾。
楼符清一把推开那残破的大门,耳边瞬间传来刺耳的“吱呀”声。
楼符清先行开路,烛玉潮的视线越过那人肩头,清晰地看见了门内的场景:
兵器架上挂着数百只色彩饱和、形态夸张的獠牙面具,比烛玉潮脸上的那只足足小了一倍。每一只面具下都悬挂着泛有光泽的武器,或是长剑短刀、或是腕箭铁扇。
烛玉潮惊奇道:“这些兵器就随意放置在此处?不会有人随意拿去吗?”
“娘子不妨亲自试试。”
烛玉潮走近一只花纹繁复的水蓝长剑,试图将其拔起,却听“啪嗒”一声,那长剑竟直接从中折断了!
“……赝品?”烛玉潮迟疑道。
“不,这是雪魂宋氏曾经的生财之道。它们是真的,只是只有经过宋氏中人的修复才可开刃使用。”
烛玉潮瞬间退至楼符清身侧:“王爷何故坑我?我可没钱赔。”
“雪魂宋氏盛极一时,此处只是废弃之所。不必你赔。”
“那这些面具又是做什么的?”
“它们曾是这些神兵利刃的守护神。”
“王爷知道的真不少。”
“原先与娘子说过的,我曾经在雪魂峰历练过一段时日,”楼符清淡然的摇了摇头,“雪魂宋氏以神兵利刃著称。正襄还未建国时,许多蠢蠢欲动的势力试图于乱世夺权,便试图邀请宋氏为他们打造武器。然而宋氏对外布告时,却只说了八个字:‘数量有限,价高者得’。”
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一番言论。烛玉潮暗叹。
楼符清冷不丁道:“闻初融会骗你吗?”
“我不清楚,”烛玉潮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一排排锋利精致的武器,“我与他已有多年未见。王爷曾在雪魂峰历练,可与初融有过什么交情?”
“他曾想置我于死地。”
烛玉潮呼吸一滞:“什么?”
“一年前历练时便有一路人马对我进行秘密刺杀。我运气不错逃掉了,这才有幸前往蕊荷宫,与娘子相遇。”
楼符清轻描淡写地说完便安静地凝视着空无一人的门外,许久不再开口。
烛玉潮的心却沉了下去。
楼符清与闻氏有仇,这是否代表着他同时也恨着这副皮囊的主人,恨着闻棠?
烛玉潮不敢细想,她强稳心神:“你如何笃定那队人马便是雪魂闻氏派来的?”
楼符清没有应答,空气中一时陷入了沉默。
许久,烛玉潮听见他忽然笑了一声:“娘子别担心,我也不过是猜测。”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烛玉潮面不改色,心中默默松了口气,“下一步该怎么做?”
“去宋氏。既然幕后之人有心请君入瓮,那本王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烛玉潮正欲跟上楼符清的步伐,眼前忽地白光一闪,自己竟被横刀拦下!
如湖水般透亮的刀面映出烛玉潮煞白的脸庞,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缓缓抬眸,与大刀的主人对视。
那是个不拘小节的高大男人,他一头墨发凌乱而蓬松的披在身后,一双细长的眸子呈着玩味的笑意。往下看去,男人身着深紫色的宽大袍子,他轻松地举着那柄大刀,衣袖滑落,露出那人小麦色的肌肤。
男人没戴面具,看来不是来雪魂峰采购的买家,而是哪家的东道主。
似是察觉到烛玉潮毫不避讳的目光,男人手中的大刀又向烛玉潮逼近一寸。
下一刻,数根银针破空而来,直击男人的右手!
好熟悉的招数!
烛玉潮双眼猛然睁大,她下意识往后退去,却跌入了那熟悉的怀抱。
清冷的梅香袭来,烛玉潮抬眼和楼符清对视一眼,随即从他怀中脱离站定。
此时,面前的紫袍男人没再动作,他身子倚着大刀,竟抬手捂嘴笑了两声。
难不成是吓唬她的?
烛玉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敢问阁下这身衣衫是在哪处购入的?”
那男人显然没想到烛玉潮会这么问,他神情一愣:“怎么?你也想要?”
“不是,我只是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
“深紫显黑。”
男人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也许,只在你身上显黑。”烛玉潮补充了一句。
那男人被烛玉潮气得直跳脚,却不曾再次兵戈相见,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算盘,终于道明了前来的意图:“你二人擅闯宋氏古阁,还弄坏了我家的神兵利刃,得赔钱。”
原来是个讨债鬼。
楼符清微微仰头:“我原以为宋氏武人直来直往,原来也有你这样的圆滑之辈。立场不明,刀剑先行。”
烛玉潮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紫衣男人不服气:“人证物证都在此处,你可不要坏了道上的规矩!”
“可我早已散去金银,此刻没钱。”
紫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