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有所猜测,她坚信楼符清还有别的话没和她道明。
楼符清闭了闭眼:“……在听雪阁之事了结以后,我会对闻初融下手。只有这样,父皇才能看见我。”
话音刚落,烛玉潮的心中便浮现出那日付浔和自己说的一番话:若想让宋氏武人重振旗鼓,除非有能压得住闻初融的势力出现。
烛玉潮心头一震,她瞳孔轻颤:“王爷的意思是?”
楼符清还以为烛玉潮不忍自己的做法,他解释道:“雪魂闻氏一家独大、无视皇室,故而我必须尽快除掉这个根深蒂固的势力。”
烛玉潮紧盯着楼符清的双眸:“要怎么做?”
“娘子?”楼符清轻挑眉毛,这才意识到不对,“娘子怎么不护着他了?”
“那你会杀了初融吗?”
楼符清将食指竖在烛玉潮唇边,“嘘”了一声:“如果他不碍事,大抵不会动手吧。”
烛玉潮往后退了一步,偏过头去:“但愿他不碍事……不过,我从未在意过雪魂闻氏的生死。王爷,还请接着说吧。”
楼符清压低了声音,却只对烛玉潮说了两个字:“正襄。”
这正是那日烛玉潮和付浔避而不谈的话题!
唯有皇室,才能压制住含香馆一家独大的局面。
烛玉潮抬起双眸:“不瞒王爷说,付浔前几日也和我提及了这个话题。”
“哦?”楼符清起了兴致,“他是怎么说的?”
“那日付浔刚从宋家主那处回来,他向我提及了我建议中的不足之处,并明里暗里说明宋氏需要朝廷相助,可我那时的疑问和此刻是一样的,”烛玉潮眼中的疑惑多得快要溢出来,“王爷,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如何说动陛下为你派人呢?”
“倘若需要陛下,我便不会不自量力地说这种话了。”
楼符清起身,在自己床榻边坐了下来。他翻开枕头,不知背着烛玉潮在捣弄什么。不多时,楼符清竟凭空掏出一柄一米长的利剑。
烛玉潮警惕地看着对方,只见楼符清站了起来,长剑出鞘,在他手中轻松挽出剑花。
烛玉潮一时有些移不开眼:“我从未见过王爷执剑。”
“我本就不常用剑,机缘巧合而已,”楼符清靠在墙上,“娘子记账以来一定产生了很多疑问吧。譬如,我这样娘不疼爹不爱的人,怎会富得流油?”
楼符清说得直白,脸色却并无不妥。烛玉潮这才承认道:“是啊,我的确想知道王爷的钱都是从何处来的,之后又去往何处了。”
“无论是府中的金银,还是我手里的长剑,都是宋氏前家主的东西。一年前楼璂刺杀,多亏前家主宋世澈相助,我才得以捡回一条命,”楼符清似乎不愿再多说,他叹了口气,“世澈叔并不像世人所说那般势利,他于玉衡城官府有恩。想要让官府和王府统一战线,此事不难。”
烛玉潮提醒道:“可王爷对外称病,若是妄动,恐怕打草惊蛇。”
“并非称病,而是真病。”
烛玉潮顺势问道:“所以,王爷的病为何好得这么快呢?”
“我伤的第一日便告诉过娘子了,我无事。”
烛玉潮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楼璂那边我不得不忌惮,”楼符清转了话题,“娘子以为为夫该怎么做?”
烛玉潮撑着头:“此事寄信说不明白,官府入室更非易事。王爷那日如何抓付浔的,便如何去官府好了。”
楼符清点了点头,随即认真问道:“娘子想出去透透气吗?”
“什么?”
*
半个时辰后,烛玉潮站在楼符清屋外,她的脸上再次被楼符清扣了一只罗刹面具,她偏头问道:“这么急?”
急到连夜出行?
楼符清揽住烛玉潮的腰,飞身而起:“云琼此时出府,不知作甚去了。不过我能感觉到府中监视的眼睛变少,此时出行,是最能掩人耳目的时候。”
烛玉潮疑惑地看了楼符清一眼,心道云琼没跟楼符清说吗?
她猜测道:“应该是去找云霓了。”
楼符清沉默一瞬:“又去了?……我跟云琼说云霓自小就爱多管闲事,忙完就回来了。他不听我说的,非要多操那一份心。”
“王爷真这么说的?”
“有何不妥?”
“没。”
“嗯。”
楼符清一路踩着屋顶,轻车熟路地行至官府大门前。
官府并不破败,却也萧条。借着月色,烛玉潮勉强看清官府前的那只落了灰的大鼓,显然是许久不曾有人在此击鼓鸣冤了。
楼符清向门口守卫说明来意后,不时便有个三四十岁模样的男人揉着睡眼出门迎接,他见了二人连忙殷勤道:“下官为玉衡城刺史李俊才,拜见王爷、王妃!”
烛玉潮见他这么大阵势,难免吓了一跳,幸而楼符清及时将男人扶住,低声道:“这些规矩先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