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王、王爷,是草民多嘴了!”
那大娘走后,烛玉潮侧过身,对楼符清低声说了句:“王爷这样,会不会太凶了?”
楼符清低头舀着大米,闷闷道:“那话我听得不舒服。”
烛玉潮问道:“王爷又不是真的不靠谱,只是听到别人的评价便不舒服了?”
楼符清张了张口,却听烛玉潮又说:“那我若说你十分靠谱,王爷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楼符清却久久没有回应,烛玉潮本以为他没听清,却在几秒后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嗯”。
烛玉潮不理解楼符清怎么会在意这种事情,兴许是这几日实在太累了吧。
她没再在意楼符清,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一抬眼,却和一张苍老而疲惫的脸对上了。
是谢母。
烛玉潮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她抓着手中的布料僵在了原地:“你们怎么还活着?”
她方才还说楼符清凶,现下倒成了自己凶了。
“我、你……”谢母一时说不出话来,“我这老婆子都不认得你,你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烛玉潮死死盯着谢母的脸:“你在我身上泼了多少脏水,还敢问这话?”
这时楼符清也察觉到了异常,他在烛玉潮身后悄声说了句:“无论如何,大局为重。”
队伍中的人群开始好奇,他们探出头察看前面的情况。
烛玉潮恨得牙痒痒:“滚吧,蕊荷宫不会给你和你儿子任何东西。”
正在烛玉潮和谢母僵持之时,烛玉潮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悲痛的哀嚎——
“棠儿啊!”
烛玉潮听言转身,闻子基那张愁眉苦脸的面庞猛然靠近,吓得烛玉潮下意识往后一退,撞在了桌子旁。她神情僵硬:“爹爹?”
“京大祭酒说你在这儿做苦累活,我闻家的女儿怎能受这样的委屈?是谁逼你的,快跟爹爹回去吧!”
京瑾年!
楼符清无言移动几步,遮挡住烛玉潮的身影,可队伍中的百姓已然不淡定了:
“啥,那伊家女儿不是说这人是朱姑娘吗?”
“我那几日在贫民窟就是这位朱姑娘医治的,怎么会有假?”
“你是说这个朱姑娘就是闻棠大小姐?咋可能啊?”
烛玉潮被整得无地自容,她扶着闻子基的胳膊:“爹爹,你快回去吧,是我自己想做这些的。”
闻子基亲眼看见自己的掌上明珠做这种事情,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无论烛玉潮怎么说,闻子基都不愿松口。
烛玉潮只得道:“爹爹,你与我各退一步,待我和众人解释以后,再回忘忧园找你,好吗?”
“不回,你就站这儿说。”
闻子基很少有对闻棠冷脸的时候,看来让闻棠受苦便是他的底线所在。
闻棠还真是好命。
烛玉潮深吸一口气,随即转过身面向排队的众人:“抱歉,我骗了各位。我并非什么朱姑娘,而是嘉王妃,闻棠。”
百姓哗然。
烛玉潮尽力不去听百姓的声音,她硬着头皮开口:“我明白蕊荷宫有太多关于我的传闻,那些……我无法否认。所以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因为我担心你们不愿相信我,这个恶人的帮扶。”
众人的声音原本是嘈杂的,却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你不是恶人!”
接着,其他百姓也开始效仿,纷纷为烛玉潮说话。
不,不是烛玉潮,而是闻棠。
烛玉潮设想中的噩梦终于到来,她忽然感到天旋地转:“……王爷,我先回去了。”
楼符清扶住烛玉潮的胳膊:“怎么?”
在楼符清看来,闻子基的到来并非坏事,反而叫烛玉潮获得了意外的民心。
烛玉潮对上楼符清那双疑惑的眼,缓缓直起了身子。
此时此刻,她不该纠结这个问题,就如同楼符清所说,大局为重。
烛玉潮重新拿起物资,脸上勉强堆积出虚假的笑意。
直至夜半,烛玉潮才发放完全部物资。而此时,一直坐在烛玉潮身后的闻子基眼中只剩下了心疼。
他完全不想质问和责怪烛玉潮了,只是把自家女儿抱在怀中,呜呜地抽泣。
烛玉潮疲惫道:“爹爹,你别哭了。”
闻子基哭喊道:“棠儿你跟着嘉王真是受罪了啊!”
“对不起,父亲。”楼符清低着头认错。
闻子基冷哼道:“你不该跟我道歉!”
楼符清便又说:“对不起,娘子。”
烛玉潮心中苦涩,她敷衍道:“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也不知闻子基又哭了多久,才不舍地放开了烛玉潮:“今夜在忘忧园住吧?棠儿。”
烛玉潮被这一声声棠儿恶心的反胃,只得先言其他:“爹爹,这事是京瑾年亲自告诉你的?”
“哎?是啊,他亲自来忘忧园跟我讲的。”
烛玉潮冷然道:“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