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乐盯着烛玉潮的双眼,有些悲伤地点了点头:“我会听你的话。可是,王妃姐姐,你嫌弃我吗?”
“怎么会?”烛玉潮轻柔地摸摸魏长乐的侧脸,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我一定会去剑山亭找你玩儿的,你要等我!”
这下,魏长乐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眼底甚至浮现出几分兴奋:“王妃姐姐,你说真的呀?那你能不能把楼熠也一起带来?”
烛玉潮本想即刻回答,转念一想,楼熠名义上的父亲是……他的生父又是……
罢了。
烛玉潮暂时抛去脑中的一团乱麻:“除了楼熠呢?就没有想见的人了吗?”
魏长乐便咬着下唇思考了一会儿:“还有瑾离姐姐和星舟哥哥!”
烛玉潮笑了一声,短短半个月,魏长乐又认了个哥哥。
挺好。
烛玉潮余光瞧见正在收拾药箱的贺星舟,忍俊不禁道:“嗯,到时我们一起玩儿,好不好?”
魏长乐重重点了头,随即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堂姐……怎么样?”
烛玉潮问:“你希望她怎么样?”
“我不知道,”魏长乐摇头,“可堂姐要害你,你对我好,我就不喜欢她,也不想见她了。”
烛玉潮一想到即将分离,心中便涌出一股苦涩。她叫来紫萝,又叮咛了许久,才离开了这里。
楼符清和烛玉潮在石宫并肩而行,烛玉潮抿了抿唇:
“王爷故意和紫萝说那话,真叫人伤心。”
“你乐意骗她,我却不乐意,”楼符清轻轻叹气,“遐想虚假的美好是最痛苦的。长乐提醒我了,魏灵萱将死,楼熠也到了落子之时。我们能否走到那一日,谁说的准?”
“别说丧气话,”烛玉潮偏过头,逃避了楼符清的话题,“这么多日未见魏灵萱,也该去会会她了。”
楼符清垂下双眸,也没再说下去。
烛玉潮朝着牢狱的方向走去,楼符清却停下了脚步,在她身后提醒道:“她先前为了恢复站立,服用了禁药。如今底子亏空,云琼没敢用重刑。”
“可惜了,”烛玉潮回首,“那便今日吧。”
烛玉潮小心翼翼地取出谢流梨的箱匣。
那场大火没能蔓延至嘉王府,东西也并未损坏。
白羽项链静静躺在箱底,投射出纯净的光芒。
烛玉潮将项链取了出来,藏在自己的衣领之下,随即执剑快步走向牢狱。
云琼在前引路,周围的水汽越来越重,潮湿的气息将烛玉潮包裹起来。
这是一间水牢。
魏灵萱刚被云琼从水池中“打捞”出来,阴冷的霉湿气混杂着镣铐的生锈味弥漫来开。她跪坐在烛玉潮面前,又被云琼生生绑在了身后的铁柱上,强迫魏灵萱“站”起来。
烛玉潮嫌恶地偏过头。
魏灵萱嘴唇泛白,整个人透露着浓浓的死气:“咳咳……你,终于舍得来了?”
“轰隆!”
烛玉潮还未开口,云琼便退出了水牢。这下,烛玉潮彻底放下心来:“你对长乐做了什么?”
魏灵萱听见魏长乐的名字,嘻嘻笑了两声:“不过是换了紫萝的遗书,往里面写了几个关于死亡的小故事罢了,怎么?她死了?”
烛玉潮猛地掐住魏灵萱的脖子:“你要忍得了,就不必说。”
手掌渐渐锁紧,魏灵萱的脸色呈现了不详的紫色。烛玉潮便松开了手,待魏灵萱缓过气来,烛玉潮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
循环往复,魏灵萱终于艰难喘息道:“此次贫民窟走水……虽是楼璂的计策,可他只想坐山观虎斗。也是因此,才为我提供了契机。”
和烛玉潮猜测的一致。
而正因楼璂没有过多干涉,火场才如此顺利地成为了魏灵萱的棋子。
搜罗闻棠的情人、离间紫萝……魏灵萱并不了解这些人,她无法保证自己的计划成功实行。
所以,她还给自己留了最后的杀手锏。
“你既然能来问我,魏长乐一定不太好,”魏灵萱歪着头,见烛玉潮又要打她,这才继续说道,“我在信里说你马上就要死了,问她愿不愿意来救你。并且,附上了蕊荷密道的地图。”
“你怎么会知道密道的事?”
魏灵萱讶然:“原来这事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呀。这是我有回在学宫里发现的,咳咳……我以为是京瑾年的布置,没敢进去。”
说完,魏灵萱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我记得,长乐原先是不大识字的。可是她为什么识字了?闻棠,是你教的吗?”
烛玉潮神色一凛。
魏灵萱瞬间察觉,她大笑道:“如果不是你,执意要把一个傻子变成常人,她怎么会替你去死?”
烛玉潮狠狠剜了魏灵萱一眼:“她是你的堂妹!”
魏灵萱不解道:“楼璂都能对楼符清下死手,我凭什么不能?”
“长乐还活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