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道:“付浔, 你教我些千秋语吧?”
付浔有些愕然:“你要跟着嘉王一起去?他这做法本就不妥,你再跟去……”
言多必失,付浔顿时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我教你日常能够用的上的几句。”
付浔认认真真教了烛玉潮一盏茶时间,便有些坐不住,忽然说了好长一段儿话。
“什么?我跟不上。”烛玉潮有些为难。
付浔重复了一遍。
烛玉潮刚发出几个音节便投了降,她盯着付浔,心底萌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你没偷偷骂我吧?”
付浔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主人,我哪敢。”
“那是什么意思?”
烛玉潮却不肯轻易放过付浔:“无妨,我回去问王爷。”
付浔神情不变:“这段太长,你复述不出来的。”
烛玉潮轻哼一声,执起书卷不理人了。
付浔撑着头看了一会儿,见烛玉潮没有任何要理自己的意思才说道:“就是一句千秋童谣,没什么实际含义。”
“那你唱一句。”
付浔还真用调子哼了出来。
“看来没骗人。”烛玉潮点点头,没再说话。她的目光凝聚在书卷上,很快便过去了半个时辰。
付浔困意袭来,直接磕在了烛玉潮肩头,痛得她“啊”了一声。
“抱歉。”付浔瞬间清醒过来。
“学宫使看上去不是很爱念书的样子,”烛玉潮看向窗外,她站起身,“夜已深邃,我要回去了。”
付浔沉默一刻,说道:“王府离学宫远,寝所都修缮好了,主人今夜留宿吧。”
烛玉潮有些意外地看了付浔一眼:“你要我留下?”
付浔微微弯唇:“不知主人归期,多见两面也是好的。”
烛玉潮眼角一抽:“你说得跟我回不来了一样。”
“我没有那个意思,”付浔眼底倏地慌乱,他连忙转了话题,“……主人此次前往千秋寺记得提前裁些千秋衣衫,至少不要被人一眼就认出是异族人,我会去成衣铺子盯着的。”
“多谢。不过时间紧凑,我今夜还想去另一处看看,便先告辞了。”
付浔没再开口,他看着烛玉潮的背影,张口无声说了四个字:
“一路平安。”
*
烛玉潮不知楼符清那边的情况,倘若明日便要启程,那便只能与那人匆匆告别了。
她实在是舍不得贺星舟。
此时医馆早已歇业,烛玉潮便直奔旁边的小院而去。
那是贺星舟自己花钱置办的“家”,虽然简朴了些,却是五脏俱全。
烛玉潮还未踏足,便听幽幽琴音传来,低沉而忧伤的乐曲在小院回荡。烛玉潮循音而去,贺星舟着里衣散发而坐,低头拨弄着琴弦。
曲毕,贺星舟才抬起头,含笑看向烛玉潮:“临时学了一曲,弹的不好。”
“你怎知我要来?”
“不知,”贺星舟站起身,“但知迟早有一天会分离。我只是,想让你了解我更多。”
烛玉潮将贺星舟的双手拉在自己眼前,那人因行医抓药而布满老茧的手又增了新伤。
贺星舟察觉到烛玉潮的目光,身子一颤,将手轻抽了回去:“不好看,别看了。”
烛玉潮捏了捏贺星舟的脸颊:“我哪里会嫌弃星儿。”
“我不是小孩子。”贺星舟垂下双眸。
烛玉潮的手僵在半空,一时氛围有些沉默。
半晌,烛玉潮主动开口道:“我以为你都歇下了。”
贺星舟的声音有些干涩:“知道你要走,歇不下。”
“对不……”
贺星舟“嘘”了一声:“永远不要对我说那三个字。方才那曲,因你看着出了许多差错,你倒也未听来。”
烛玉潮轻笑:“我又不是周公瑾,哪会对琴艺那么精通?”
“我倒盼你为我回顾。”
曲有误,周郎顾。
烛玉潮的心跳停了一拍,贺星舟却若无其事地将烛玉潮拉至铜镜前:“你曾说幼年时常为我编发。今夜,可以吗?”
烛玉潮没有回答。她轻柔将他长发捋起,贺星舟颈后一点便暴露在空气之中。
镜前那人似是有些紧张,微绷着身子,勾勒出脊背的线条。
烛玉潮继续着手头动作:“平日里衣裳穿着看不出来,你瘦了许多。”
贺星舟沉闷的声音响起:“苦夏而已。”
烛玉潮将桌上的发带轻咬口中,熟练地将对方的长发拢起。
贺星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止是束发,曾经还同床共枕过。”
即便是贺星舟让烛玉潮今晚留下,她恐怕也不会拒绝。
可贺星舟却没有了下文。
待将贺星舟长发束起,烛玉潮忍不住问了一句:“我送你的发带呢?”
“在这里。”
话音未落,烛玉潮的双眼被柳绿发带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