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的脸吗?”小鱼在烛玉潮耳畔低声问道。
又是这个问题。
烛玉潮盯着小鱼的双眸,认真道:“喜欢。”
小鱼得逞般笑了一声:“喜欢我,愿不愿意嫁给我?”
烛玉潮的脸色瞬间煞白,小鱼却在此刻低下头来,长发垂落,几乎遮住了烛玉潮整张面容。
“搂我的脖子,不会吗?”
烛玉潮依言将手搭上了小鱼的脖子,指甲却悄然嵌入了小鱼的后颈,将那人刺的龇牙咧嘴,而烛玉潮的语气依旧沉静:“我大概明白你的计划,但,不要越界。”
小鱼冷哼一声,含混不清地说:“我只是想让他们快些走……”
烛玉潮抬起膝盖,木椅应声落地,顺便打碎了架子上的花瓶!
林公子大婚,没有任何人因小鱼屋中细微的动静闻声而来。唯有那意有所图的,在听见这微妙的声音后悄然散去了。
小鱼轻呼一声,半推半就地带着烛玉潮翻身上了床榻,他飞快地拉下床帘,二人瞬间弹射开来,随即搁着被褥盘腿对坐。
“走了。”小鱼说。
烛玉潮闭上眼:“我知道。”
小鱼扯了扯自己松垮的脸皮:“我不是千秋寺的人。脸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还有什么要问的?”
“是师父让你来的吗?”
小鱼歪头:“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会为你涉险吗?”
烛玉潮想了想:“她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小鱼张了张口,不解道:“喂!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这些?”
“师父的事,我知之甚少。但她算得上我恩人,若有帮得上的地方,尽管与我道明便是。”
“行了行了,”小鱼听不下去,“长缨前辈是千秋人,她就是当年有点儿东西留在这儿,叫我过来替她找找。”
“是什么?”
“若我说了,你可不要害怕呀,”小鱼轻笑一声,“是一只头骨。”
烛玉潮眸光一闪:“……谁的?”
“京、芷、葶。”
“你说什么?!”
见烛玉潮反应如此之大,小鱼微微坐直了身子:“开玩笑的。她和你有什么渊源么?”
“怎么拿这个开玩笑?”烛玉潮正色道。
小鱼摸摸鼻子:“最近总有人说京芷葶还活着,我便推测那头骨的主人是她咯。”
“你根本不知道要找的头骨是谁,对吧?”烛玉潮叹了口气,“说话还是这般没分寸。”
“说了只是开玩笑,我当然知道!你听说过千秋神女吗?”
“千秋神女?”烛玉潮皱着眉摇头。
“你在玉蟾宝殿里跪拜的神像,便是初代神女。据说其为千秋寺剔除灾厄,庇护千秋百姓百年安乐,但迄今已不可考。如此来说,长缨前辈该算是第二位神女,”小鱼沉默半晌,“但人们认为她背叛了千秋寺,所以千秋寺并不承认长缨的神女地位。”
烛玉潮眨眨眼:“一个头衔而已。”
“哈?”小鱼睁大了眼,“长缨前辈也是这么说的,她说她不在乎名利,只在乎天下。”
烛玉潮笑笑,没有说话。
“怎么越说越远了,”小鱼嘟囔了一句,将话题扯了回来,“那个头骨是初代神女的,之前一直埋在玉蟾地下,前辈叫我挖出来送到她手里。”
“她竟如此信任你。”
小鱼脸色一黑:“你瞧不起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烛玉潮摇头,“只是这种事太过危险,换作是任何人,单枪匹马都无甚胜算。”
小鱼“嘁”了一声:“我自保的水平还是有的,要不如何夺得这皮囊?若实在找不到那头骨踪迹,我会离开千秋寺,到时你与嘉王便自求多福吧!”
这话说的倒像自己要让小鱼来救一般,烛玉潮忍俊不禁,她硬生生压住笑意:“好了,快说其他信息吧。”
“那头骨就埋在玉蟾寺后的一方花田。不过这花田不好进,你手里得有死人。”
烛玉潮一怔:“什么意思?”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人死后魂归天地,在玉蟾重逢,即为永生’……这花田底下,埋的可都是死人呀!”
原来付浔当时说的话,竟是这个意思!
小鱼:“死去的人们,被家眷、亲友、下属等交给寺里的师父后,便会被送去花田洗涤肉身。”
烛玉潮忽然想到了什么:“若有其他地方来的尸身,也会被这么处理吗?”
“别说其他地方来的了,即便是狸奴,也会被葬入花田之中,”小鱼眼瞳一转,“这恐怕是这天下最后一块平等的净土了。”
烛玉潮心中一紧。
那流梨……
小鱼说完,那薄唇抿成一线,面色忽而变得有些凝重:“话说,还有另外一事。”
烛玉潮还在想花田之事,心不在焉地问了句:“怎么?”
小鱼的神色却变幻莫测,一时发青一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