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恢复了神智,却见烛玉潮侧过身,眼也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墓碑。
寺主手中忽然一轻,只见烛玉潮直直跪了下去。
在她的双手触碰到石碑的一刻,熟悉而温柔的女声恍若隔世——
“玉潮。”
第99章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才肯罢休。
柳眉杏眼, 樱唇琼鼻。
烛玉潮的指尖一点点描摹着谢流梨的面容,欲语泪先流。
谢流梨温柔的声音安抚着烛玉潮:“玉潮,不要难过。”
“……谢谢你。”烛玉潮轻轻拥着谢流梨的腰, 用的力气大了怕她疼,力气小了, 又怕她离开。
此刻如梦似幻, 烛玉潮却不愿细想。无论真假, 她都站在自己面前, 不是吗?
“对不起,把你一个人留在千秋,我,”烛玉潮抽泣着, 有些口不择言,“我想你,我很想你!你是不是本来可以、可以不用死的, 宋世澈前辈还活着,我怎么样才能救你?”
“救我?是和我待在一起的意思吗?”谢流梨的眼中熠熠生辉,“玉潮,我们留在这里吧,就像之前计划的那样, 逃离所有想要伤害我们的人。”
烛玉潮手指蜷缩, 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只要你愿意。”
“不, 大仇未报, 楼璂还没有死,”烛玉潮眉头紧皱, 强忍着内心的痛楚,“等他死在我的手下, 我一定会来找你。”
谢流梨忽然抬手,捂住烛玉潮的嘴:“那是谁?这里没有仇人,只有我们自己。”
谢流梨轻轻一笑,拉起了烛玉潮的手。烛玉潮的视野猛然变得开阔,她被谢流梨带入了山水之间,被梨树包围的狭小木屋便是二人的居所。
砍柴放牛,烧水炒饭。
这是烛玉潮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她珍视着虚假的日夜,珍视着繁茂的梨花。
烛玉潮分明知晓山外不过是一片虚无,却甘愿沉溺其中,直至一日,谢流梨主动提及:
“玉潮,今日你过生辰,我们下山去呀。”
“不要。”烛玉潮下意识拉住谢流梨的胳膊。
如果离开这里,你是不是就消失了?
我不要你消失!
“没关系的,你也该见见其他人,不是吗?我知道的,在这世上你还有其他在乎的人。”
其他在乎的人?
烛玉潮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跟着谢流梨一路下了山。
她们仿佛又回到了蕊荷,可一路走来,烛玉潮总觉得与自己记忆里的蕊荷有些差池,她想了又想,原来是学宫不见了。
真好。
嘈杂而粗鲁的脏话传入耳中,烛玉潮向前看去,矮小瘦弱的身躯被同龄人拥堵起来。
这一次,烛玉潮轻而易举地将那被欺负的体无完肤的小孩扶了起来。
似乎是因为与星儿的记忆太过遥远,他的面容也变得有些模糊。烛玉潮将小孩抱在怀中,拍着他的脊背哄道:“星儿,不怕。我是小昭。”
年幼的贺星舟枕在烛玉潮的肩头,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生辰快乐,玉潮。”
谢流梨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烛玉潮转过身去,二人相视一笑。
他们再次回到了山里,只不过,又多了一个星儿。
日子过得越幸福,烛玉潮的意识就越清醒,她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却贪婪的捕捉着每时每刻的光阴。
眼见星儿眉眼之间逐渐有了贺医师的模样,个头也日益挺拔,烛玉潮便着手为贺星舟制了一件新衣,打算挑个合适的日子送给他。
于是翌日吃完早饭,烛玉潮便找到了贺星舟,可自己还未开口,贺星舟便先行拉住了烛玉潮的手,认真说道:“小昭,你黄昏时来后山。我有话想跟你说。”
烛玉潮莫名有些紧张:“有什么话不能当下和我讲呢?”
贺星舟看了一眼谢流梨,不好意思地对烛玉潮笑了笑:“待到黄昏,你便知道了。”
日头将落,烛玉潮如约行至后山。
悬崖边缘处,柳绿衣角随风飘拂,整个人被柔和微弱的光芒笼罩的失真。
烛玉潮站在一尺外,对着那人的背影唤道:“我来了。”
可贺星舟却仿佛听不见一般,依旧背对着烛玉潮。
烛玉潮默默捏紧了手中抱着的新衣,继续问道:“你要对我说什么呢?”
然而,贺星舟依旧没有动作。他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此刻,金乌倏然下坠!暮色降临,银光闪动,就在月明星稀时,纯白无暇的梨树之后悄然走出一抹墨色,扯住了烛玉潮的胳膊!
烛玉潮还没彻底适应黑暗,她看不清面前的人,有些迷茫的问道:“星舟,是你吗?”
那人沉默半刻,突然粗暴地掐住烛玉潮的腰。
下一刻,烛玉潮感到了自己唇瓣温热的触感。那人吻的太凶,烛玉潮的后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