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可以啊。我知道你没有胜算就不会来此,”烛玉潮十分清醒,“有什么筹码,不必藏着掖着了。”
不知为何,楼璂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缓慢:“这还是我认识的闻棠吗?还是说……你变成了其他什么人?”
烛玉潮心头一紧。
她无法确认楼璂是否在试探自己,只能以带着怒意的声音,掩藏住自己略有慌张的神色:
“不好好说话就滚!”
却见楼璂表情玩味,故意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我知道你是谁。”
烛玉潮心脏狂跳,却依旧注视着楼璂的双眸,试图试探出他知道的一切。
而楼璂也同样在注视着烛玉潮:“我想知道谢流梨的死因。”
“……一年前在宸武,你问过我,忘了吗?”
“不,我不是在问闻棠,而是在问你,”楼璂轻轻挑眉,“非要我把话说的这么清楚吗,谢流梨的友人?”
烛玉潮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怪不得楼璂这次并未叫自己闻棠,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自己在蕊荷学宫时,分明和楼璂毫无交集,即便楼璂猜到她不是闻棠,又怎么能肯定自己就是烛玉潮?
烛玉潮内心经历着巨大的煎熬,她整张脸紧绷起来,呼吸也仿佛在此刻停滞: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厚重的铠甲之下,烛玉潮的汗水已将衣衫打湿。
楼璂继续引导着烛玉潮:“那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呢?”
烛玉潮双目猩红,她深吸一口气,狠狠道:“你随意去说吧,今日过后,这事早已威胁不到我了!”
“我怎会遂你心愿?”
士兵冲锋呐喊的声音又近了几分,楼璂回头看了一眼,眼底却只有冷漠:“我有一事,实在有些好奇,不知弟妹可否为我解答?”
烛玉潮紧抿双唇,紧张地看着楼璂。楼璂也不在乎她是否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楼熠,究竟是你生的,还是她?”
楼璂虽没有说这个她是谁,可烛玉潮心知肚明。
他说的是闻棠。
烛玉潮心有所感,她的视线扫视着楼璂的周围:“你好奇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楼璂挑衅地看着烛玉潮,“只是我不小心将他带来了。”
这时,烛玉潮才发现城下副将的马匹后竟有一黑布遮盖的箱匣!
楼璂将箱匣掀了开来——
楼熠居然被绑在马后,被一路拖拽而来!
烛玉潮:……
楼璂知道是烛玉潮又如何?自己和楼符清敢放楼熠在外,就不怕楼璂以他作为要挟。
可见楼熠被楼璂绑在狭小的箱子里,整个身体几近折叠,嘴也被抹布塞了起来,烛玉潮还是忍不住心惊。
太遭罪了。她心想。
烛玉潮之所以会答应楼符清以楼熠为饵,是因为她笃定楼璂不是楼符清那样的疯子。只要楼璂还想当皇帝,就不会拿皇族血脉开玩笑。
果然,仔细看去,楼熠的神情虽有些疲倦,身上却是整洁的。
楼璂大概率是在做戏,他不敢真的挟持楼熠。
烛玉潮扬声道:“你胆敢挟持皇子?太子殿下可知自己如今的做法,是陷自己于不义?”
楼璂用手背拍了拍楼熠的小脸,声音居然出奇地温柔:“嗯?本太子不懂弟妹的意思。楼熠在蕊荷遭人刺杀,我作为他的伯父,将他从歹人手中救回,何来挟持一说啊?再说,如果你何六弟不慎……我会收养他。”
任凭楼璂再会颠倒黑白,当楼符清带兵逐渐将他包围之时,楼璂还是将剑拔出来,对准了楼熠的脖子!
楼熠挣扎着呜呜了两声,却没能得到任何人的垂怜。
楼璂看了一眼楼符清:“他在叫你呢,六弟。”
楼符清没理他。
“为何不说话?”楼璂狐疑道。
“我是在想,皇兄为何会来千秋呢?还是以这种羊入虎口的方式。我猜猜,你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的,从而让父皇更加器重你,对不对?”楼符清环顾四周,仔细看去,林中竟埋伏着黑压压的人影,“皇兄的后手太过平庸,我根本不屑于与之一战。”
“你!”
楼璂气得右手不稳,刺入楼熠脖颈半寸,鲜血瞬间流淌出来!
“爹、爹……爹爹……”楼熠不知是疼痛还是害怕,一遍遍低声唤着楼符清。
楼璂声音缓慢而低沉:“跟我回去认罪吧,六弟,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脉惨死我手吧?”
楼符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对身后摆了摆手,士兵瞬间一拥而上!
楼璂安排的精兵也在此时迎了上来,被迫与宋氏武人缠斗,勉强与宋瑾离带来的人打成平手。
“你以为我不会动手?”楼璂吃惊地瞪大了眼,他没想到楼符清会,“虎毒不食子,你竟然连一命换一命都不愿意?”
楼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