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壮, 自是我心之所向。”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楼漠聆终于端着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饿得路都走不稳的小家伙。
京芷葶将小孩放在自己腿上,撇了撇嘴:“怎么都是素的?”
“蕊荷平日荤腥重,副宫主也该换换口味了。”楼漠聆将最后一盘豆腐放在桌上,自己却没坐下,而是站在一旁给周暮碗里夹菜。
周暮本想说她是金蝉人,金蝉并不禁荤腥,可周暮看着自己被堆成小山状的碗,沉默半刻说道:“……楼漠聆,你自己吃吧。”
楼漠聆便放下了筷子,转头对周暮一笑,摆摆手离开了此处:
“我是没有资格和下一任宫主、副宫主、神女大人一起吃饭的,便先退下了。”
周暮看着楼漠聆的背影有些出神。
京芷葶的声音此时响起:“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
周暮摇头:“我尊重蕊荷的规矩。”
“若阿暮喜欢楼漠聆,我叫他在这里陪你吃饭就是。”
喜欢?
周暮张了张口,没懂京芷葶的意思。
京芷葶继续说:“如果楼漠聆和你一起吃饭,阿暮会更从容些吗?”
……
从今往后,每每京芷葶召周暮来宫里的时候,楼漠聆都会坐在周暮跟前。
只不过京芷葶说得久了,楼漠聆总是不自觉地有些犯困,直往周暮身上靠。
周暮似乎总是淡淡的,淡淡地看了楼漠聆一眼,淡淡地推开了他。
楼漠聆便会在此时揉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抱歉地对周暮一笑,然后看着周暮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愧疚。
似是愧疚自己吵醒了楼漠聆。
百试不厌。
渐渐的,周暮便不会再推开楼漠聆了。
又一日周暮进宫时,突然看见楼漠聆抱着个狭长的箱匣从自己身前路过,她盯着那人鬼鬼祟祟的模样,抿了抿唇,开口叫住了楼漠聆:
“漠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楼漠聆尚未回答,便听京芷葶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阿暮这几个月来,为我斩除了许多妨碍蕊荷的宵小,真是太厉害了!”
倘若说周暮刚来蕊荷时,京芷葶对这个“神女”半信半疑,那么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京芷葶已经完全信任了周暮,连带着楼漠聆在蕊荷宫的地位都高了不少。
“所以呢,我和楼漠聆特地给你准备了个大宝贝,快来瞧瞧喜不喜欢。”
京芷葶一搂周暮的胳膊,将她带至楼漠聆面前。楼漠聆低声说了句“着什么急”,便将手中箱匣搁在不远处的大石上:“喏,你看吧。”
水剑潋滟,在烈阳下焕发着夺目的光彩。
“哇!就是这样的武器才配阿暮呢,臭小子你说是不是?”
京芷葶将水剑塞入周暮手中,周暮握紧了剑柄:“我原先在千秋那把剑……”
“怕你念旧,打了把和之前那剑模样差不多的,”京芷葶介绍道,“不过水剑材质特殊,自然不可能那般平凡。此剑剑身柔软,似乎更适合阿暮平日里的习惯。”
楼漠聆却有些不悦:“副宫主,这话都是我说的吧?”
京芷葶嘴角一抽:“跟个小孩一样,行,都是你的心思。满意了没?臭小子。”
楼漠聆的眉眼这才柔和起来。
京芷葶离开后,周暮回到了自己殿里,梳理着这些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
京芷葶派周暮去杀的所有势力,都是作恶多端的奸人。正因如此,周暮也同样信任着京芷葶。
期待京芷葶有朝一日能同自己说出的豪言壮志一样,“打破如今四派僵持的局面”。
但不知为何,周暮鲜少见到蕊荷宫主京川。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不过寥寥数语,京川似乎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神女身份?
周暮有些疑惑地撑着头,夏倦冬眠,蕊荷夜里也难见清凉,周暮今日竟在书桌上睡着了。
忽然,微风袭来,周暮的发丝和衣袂皆轻轻摇曳,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楼漠聆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里,他举着扇子,轻轻叹了口气:“阿暮这些天来实在太辛苦了,这么热都能睡着。”
周暮本就怕热,刚来蕊荷时总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楼漠聆看着周暮眼下的乌青,一下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一逮到空,便趁着深夜进宫给她扇风。
有回被周暮发现了,楼漠聆立马道歉,但他不改。
“我这也是为了蕊荷,神女大人吃不好睡不好,蕊荷怎么能好?天下苍生如何能好?”
周暮竟就被楼漠聆这番胡说八道的言论说服了,甚至还反过来关照楼漠聆要多加休息。
楼漠聆回过神,看着书桌上沉睡的周暮,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他自言自语道:“七八月的蕊荷最热了,冰块没了阿暮也不知道去取……不过将来,也许要更辛苦些呢。”
周暮张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