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瑆, 试图出逃, 却为水剑所截。
水剑直指皇帝脖颈, 楼漠聆瞳孔颤动地看着提剑之人:“朕分明已将太子之位给了皇后想要扶持的人,你为何依旧要对朕动手?”
“这里只有我一人,你还要装吗?”周暮眼底一片平静,“我既为陛下枕边人, 自知陛下心中所想。”
楼漠聆听了这话,忽然笑了两声:“枕边人?皇后一年在宫中的时间有多少?居然还当自己是朕的枕边人?”
周暮想起楼漠聆在圣旨中对自己写下的话语,叹息道:“陛下, 你变了许多。”
楼漠聆毫不示弱:“皇后也变了,朕从未想过你竟无情到残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想到楼璂尸身被羞辱至此,周暮内心忍不住泛起一阵绞痛:“……你把他派来千秋寺,不就是为了试探我吗?楼璂……毫无人性,他若为储君之位, 实乃祸害苍生。”
二人都不肯退让, 楼漠聆明白自己退无可退:“好、好!若朕退位, 你会杀了我吗?”
无论怎么说, 楼漠聆在位期间并未做过任何残害百姓之举,在做皇帝这件事上, 楼漠聆确实没有什么令周暮诟病之处。
“我不会。”
“好,那朕退位。你别拿这剑指着朕了。”
楼漠聆看着周暮放下的右手, 冷笑一声:“长缨当真公私分明,朕佩服。”
周暮垂眸:“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再不入宸武半步。”
“朕都被你逼到如此地步了,你依旧如此狠心啊。”
“……你走吧。”
“你一人说了算数吗?”楼漠聆看向周暮身后,“符清。”
周暮回过头,却感受到背后寒意,她瞬间侧过身,下意识扭断对方右臂!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楼漠聆手中的暗器,哑声问道:“你为何杀我?!”
剧痛袭来,楼漠聆倒在地上喘息道:“……朕这不是没杀成吗?”
周暮抬脚踩上楼漠聆小腹,后者吃痛一声,楼漠聆这下是彻底动弹不得了。
“我原谅了你那么多事,直到最后还相信你……”周暮有些说不下去,她言辞艰难,“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让我伤心?”
楼漠聆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空白,他似是有些愕然:
“伤心?为何朕从未看出皇后伤心?”
周暮狠狠愣在了原地。
楼漠聆继续说道:“群臣之间都在说帝后离心、帝后离心,皇后,你究竟何时在意过朕?”
周暮有些喘不上气。
忽然,她偏过头。
下一刻,一滴清泪沿着周暮脸庞滑落!
楼漠聆双眼骤然睁大,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那温热滴落在自己染血的铠甲上。
周暮带着苦涩的声音传来:“你要娶功臣之女安抚人心、假借醉酒之意与馨儿苟且,立她为嫔,我全部都依着你!你竟然问我,我何时在意过你?”
楼漠聆的疼痛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了,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看清周暮的神情。
周暮挪开了右脚,鲜血沿着楼漠聆的动作在地面划出一条直线,他用尽全力捧起周暮的脸庞,慌乱道:“那时我问你什么你都说好,我便以为、以为你不在乎我了,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对不起,不要哭……”
“呲——”
水剑没入楼漠聆胸膛,猩红自嘴角溢出,楼漠聆的神情瞬间僵硬。
周暮一点点掰开那人失力的双手:“这并非理由。还有,陛下看错了,我没有哭。”
楼漠聆轰然倒下,他瞪着周暮的脸,眼中愧疚尽数褪去,最终仅剩下了几分难以言说的不解与愤恨!
终是死不瞑目。
周暮拔出水剑,在楼漠聆身前缓缓蹲了下来,她俯身,于楼漠聆双唇仅一指处堪堪停住。
“喜欢你,周暮,我喜欢你。”
死寂。
“我知道你忘记了,所以,换我说给你听。”
……
“不是说一辈子都不会叫够吗?可自从登基以后,你为何连一声阿暮都没有叫过?”
……
“骗子。”
……
这场蓄谋已久的谋反以楼漠聆死亡作为结尾,宸武一时人心躁动。
由于楼漠聆在死前已立嘉王为新任储君,本该楼符清继位。但因嘉王发动宫变及楼璂人头一事,朝堂之中也广生争议。
青铜正站在城墙上吹风,他看着城下来往百姓,不禁有感而发:
“当下这种局面,即便王爷登基了也难平众议。哎呀,真是不知那楼璂的头到底是谁砍下来的,还挂到了人多眼杂的菜市口!整得长缨前辈这些天都没怎么跟王爷说过话。”
小晴忍不住给了青铜一拳:“你少说些话吧!长缨前辈并非不信任王爷,而是因为他事伤心吧。”
女子心思细腻,青铜自然比不得,他挠了挠头:“真的?为何我并未看出?”
小晴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