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兴许没有吧,”宋世澈看向烛玉潮,“毕竟我能站在你面前,就是最好的佐证,不是吗?”
烛玉潮哑声道:“也就是说,您曾祈求王爷重生,而流梨祈求我重生……所以、所以……”
烛玉潮实在说不下去,她脑子太乱了。
楼符清见过谢流梨?那他为何要在自己面前装作不认得?到蕊荷宫后,楼符清又和谢流梨说了什么?
但最重要的是,流梨本不必死……
烛玉潮深吸一口气,强稳心神:“世澈叔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宋世澈:“不出意外的话,我要在铁匠铺里待几日。”
烛玉潮起身,贺星舟问道:“你要去哪里?不等付浔了吗?”
“不必在蕊荷寻求庇护了,我们即刻回到宸武,无论是因为你的安全,还是流梨的真相。”
宋世澈有些抱歉:“……我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还是选择告知于你,不知符清是否会怪我。”
烛玉潮蹙眉:“无论如何,我会亲自向他问清楚。”
贺星舟跟在烛玉潮身后,一路无言。
二人回到贺星舟的小院里,烛玉潮道:“有什么东西要拿吗?我们即刻便走。”
贺星舟便走入屋中,他看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昨日刚买的洋芋上。贺星舟犹豫半晌,见烛玉潮面色沉重,终于还是选择小心翼翼问道:
“我昨日去街上买了些菜,刚好够一顿的。不知何时才能回蕊荷,这菜定是要放坏的。要不今夜吃完了再动身吧?”
烛玉潮十分不喜浪费食物,况且见贺星舟这般在意自己的情绪,烛玉潮也不愿扫兴,她抿了抿唇,抬头冲贺星舟露出期待的表情:
“星舟,我还没有吃过你做过的菜呢,不如我给你打下手?”
贺星舟回绝:“不要,你歇着就好。”
说完贺星舟便走入庖厨之中。烛玉潮看着贺星舟忙碌的背影,心道他既要做饭,那今日恐怕是走不了了。
罢了,休息一夜调整下心态也好。
烛玉潮闲的无聊,在贺星舟旁边走来走去,忽然,她看到了什么。烛玉潮心生一计,她趁贺星舟没注意,便将看见的那物端上了桌。
待贺星舟端着两只热腾腾的瓷盘回来时,疑惑地看着桌子上多出的一坛酒,有些无语:“你做什么?”
烛玉潮一笑:“贺医师怎么还偷偷喝酒?我从未闻见你身上有酒气。”
“见你时自然不会喝……”贺星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烛玉潮身边坐下,“先尝尝吧,我做的不好。”
贺星舟做的都是些简单的素食,无外乎是豆腐羹、梅子姜云云。
烛玉潮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夸赞道:“入口即化,分明很好吃,星舟为何总是妄自菲薄?”
贺星舟张了张口,还未回复,烛玉潮便接着说道:“我想起之前还在贫民窟的时候,我虽然没什么钱,可偶尔吃些肉糜还是可以的。你有时挑食,说不喜欢吃肉,后来我细想,是不是怕浪费钱?可见这桌上也无甚荤腥……星舟,难道你是真的不喜欢吃肉?”
贺星舟垂眸:“曾经是喜欢的,只是幼时在那府衙里见了太多血肉之躯,从那往后即便是看到牲畜的熟肉都会有些反胃。”
“以后都不会再受苦了,星舟,”烛玉潮抬手为贺星舟斟了杯酒,“借酒消愁,贺医师能喝多少?”
贺星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将酒杯推给烛玉潮:“不是稍后要赶路吗?真是胡闹。”
烛玉潮便顺势喝了下去:“我酒量兴许比你要好。”
贺星舟震惊道:“你?”
烛玉潮见贺星舟如此着急,这才不逗他了:“一杯而已。我是看天色渐晚,不如吃饱喝足,等天明了再行动。”
贺星舟见烛玉潮的确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可烛玉潮还是好奇:“星舟到底能喝几杯?”
“最多喝过五碗,未有醉意,再多的便没尝试过了。”
如此看来,星舟的酒量应该比王爷好得多。
烛玉潮一愣,为何会想到他?
贺星舟继续道:“头一回喝酒时,是和医馆那些师兄弟。我初次喝得太急,呛到嗓子,师兄弟们笑我不会喝。后来有了闲钱,便也会自己买些来酒来,却意外发现自己酒量还不错。”
烛玉潮正认真听着,贺星舟忽然叫了她一声:“玉潮。”
“嗯?”
“那些欢欣的、痛苦的记忆都逐渐变得模糊,我不会再感受到任何情绪了,”贺星舟握住烛玉潮的双手,眼中忽而多了几分惆怅,“只有你是鲜活的。我也想过,如果那时我没有被官府抓走就好了,我们逃的快些、再快些,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可我明白,你现在是烛玉潮。所以,我想让那些记忆都封存在今日。”
烛玉潮认真道:“无论是玉潮还是小昭,无论你叫我什么,我都会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