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了另一重噩梦。
“你做什么去了?你们要……怎么样?”
清泪沿着烛玉潮的脸颊滑落,楼符清也跟着鼻头一酸:“很难过吧?究竟梦到什么了呢?”
在睡梦里的烛玉潮自然不会回答他。
楼符清俯下丨身,轻轻吻住她脸颊上的泪珠。
在睡梦中的烛玉潮似是感到脸上有些发痒,忍不住“唔?”了一声。
楼符清愣神片刻,突然捂住自己的脸。
自家娘子实在太可爱了。
“如果早告诉我你是烛玉潮就好了,”楼符清说完又快速否定道,“算了,你不会信我的。”
“——在干什么?”
楼符清怔然抬头,见烛玉潮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又惊又喜道:“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有些头痛,应该无事,”烛玉潮揉了揉太阳穴,接过楼符清递来的温水,“倒是王爷的脖子怎么了?那个人是你?我们回到宸武了吗?”
楼符清微微一笑,逐一回答着烛玉潮的问题:“我脖子没事。那个人是我。这里是地下石宫,是蕊荷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在我眼皮子底下对你动手了。”
烛玉潮环顾四周,看到熟悉的陈设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楼符清带回了那石宫。
“你想吃些……”
可烛玉潮刚刚清醒一些,便急不可耐地抓住楼的胳膊:“还有谢流梨,你和谢流梨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符清一怔,唇上未干的泪水愈发苦涩,他眼眸暗了暗,却无动于衷。不知过了多久,楼符清才轻声唤道:“烛玉潮。”
烛玉潮双手一僵。
楼符清叹了口气。果然,要叫她的名字才能安静下来。
“你冷静些,我都会告诉你的。你最想问的问题是什么?我可以先回答你这个。”
楼符清早料到烛玉潮醒来会质问他,与其在等候时心惊胆战,不如先发制人。
楼符清微微敛眸:“无论你问什么我都能承受,你……”
“我相信你。”
楼符清呼吸一滞,他猛然看向烛玉潮。
烛玉潮移开目光:“没听清吗?我不会说第二遍了。”
楼符清知道自己不该笑,可他实在有些忍不住,只得咳嗽几声掩盖住自己的异常。
“如果你真的做了自认为不可饶恕的事情,此时又怎会如此平静?说吧,我听你说。”
“谢谢你,”楼符清抿了抿唇,将事情娓娓道来:“其实,我早在头一回去雪魂峰历练时,便知道了烛玉潮这个名字,但我并不知你的真实身份……”
按正襄律法,皇子历练,官府的人理应跟随。
但由于雪魂刺史李俊才玩忽职守,楼符清遭到了一场预谋已久的刺杀。
虽然在来到雪魂峰之后,楼符清遇到了宋世澈这位忘年之交,但由于雪魂峰的诸多恶意,他仍然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这导致楼符清在面对当时还是皇子的楼璂派来的杀手时很快败于下风。
楼符清好不容易逃脱杀手的追捕,拖着残破的身躯在厚重的雪地上留下脚印,赤红的血渍每落下一滴,楼符清的步伐便更沉重一分。
雪魂峰是太冷了。
终于,他看到了一间破庙。
楼符清祭出信号弹,这是他和宋世澈之间交流的信号。宋世澈言:“若小友有危险,便点燃这信号弹,我会随着这信号弹来寻你。”
楼符清气喘吁吁地躲在金像之后,将柴草都盖在自己身上,可今日气温骤降,寒风仍是无孔不入。
从父皇颁下历练圣旨的那一日,楼符清便知晓,自己恐怕再无翻盘契机,余生都得在雪魂峰苟活了。
可当他一次次面对生死时,楼符清才知,苟活二字也是奢侈。
高高在上的皇后之子楼易泽为何会将他当成敌人?自己分明从未觊觎过皇位。
后来楼符清才恍然大悟,像楼易泽这样一心只想子承父业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人该有的情感。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寒气在庙中形成浓郁的白雾,楼符清的眼前有些模糊了,他心中杂乱:
世澈叔为何还不来呢?
是雪魂宋氏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该这么麻烦他的……
“求求您救救烛玉潮,救救她吧!”
世澈叔?
楼符清半阖的双眼猛然睁开,他硬撑着爬了起来,只见金像前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女子正跪在蒲团上,冲着金像磕头。
楼符清眼底的惊喜转瞬而逝。自己怎么会把声音都混淆了呢?看来真是大限将至啊……
“蕊荷宫!她在蕊荷宫!蕊荷宫藏污纳垢,烛玉潮深受奸人所害呐!”
女子还在说着,可楼符清已经瘫倒在地,他看着满是灰尘的庙顶,心道:
烛玉潮是谁?
楼符清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真是好笑,自己都要死了,却还想着他人?楼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