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玉潮和付浔对视两秒,前者忽然道:“太肉麻了, 付浔。”
付浔脸色一僵。
“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回想起那些事情。比起这个,其实我那几天去找你,除了想寻求蕊荷学宫的庇护,还有一件想询问你的事情,”烛玉潮顿了顿,“你还记得余音吗?”
付浔脸上空白了一瞬,他迟疑道:
“余音是谁?”
付浔离开千秋寺时年纪还很小,不记得余音也是情理之中,他父亲也绝不会向付浔提及千秋往事。只是……
烛玉潮叹了口气。自私的父亲、枉死的母亲、无知的弟弟,一家人最终竟只有余音留在了千秋寺的仇恨与痛苦之中。
付浔见烛玉潮反应如此不自然,皱眉问道:“你为何不说话?”
烛玉潮搪塞道:“没事,随便问问。”
那日周暮将余音带离千秋寺以后,二人只是做了简单的告别,并没有聊其他的事。
无论余音将来打算做什么,只要比待在千秋寺更幸福,那就够了。
对面的付浔还在思考:“余音?是千秋寺的人吗?”
烛玉潮不想再说下去:“不认识就算了。”
“其实很多千秋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不过,之所以我能流畅的说千秋方言,是因为我长得一看就是异族人,父亲怕我被人欺负,所以同时教了我官话和方言,再后来……”
不知为何,付浔讲起了自己离开千秋寺以后的故事,烛玉潮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再睁开眼时,眼前已换了一人。
烛玉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世澈叔。”
“符清在庖厨,稍后过来。”
宋世澈说完,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不知是否是离开千秋寺的缘故,宋世澈没再剃头,头上渐渐长出了一些碎发。
烛玉潮翻了个身正对宋世澈:“他回来了?世澈叔,这会儿是什么时候?”
宋世澈点头:“是。付浔刚走我就来了,你约莫睡了四五个时辰。”
烛玉潮想了想:“那京瑾年呢?他来蕊荷做什么?”
“叫符清一会儿过来与你说吧,”宋世澈有些抱歉地笑笑,“我将往事告知于你,他还有些生气呢。”
烛玉潮一愣:“怎么会?他没做亏心事,顶多闹闹别扭罢了。”
“是吗?”宋世澈看了烛玉潮一眼,“看来经此一事,小友与符清感情更胜往日呢。”
烛玉潮轻咳一声,硬生生转移了话题:“话说世澈叔有去那铁匠铺吗?事情办的是否还算顺利?”
宋世澈倒是不甚在意,他回答道:“都办好了,小友不必担心。陆蟒三心二意,基本功不扎实,还爱偷工减料,难怪那铺子生意不太好。”
烛玉潮心道陆蟒将女儿将商品贩卖,铺子早些倒闭才好呢。
“他这铁匠铺冷清,只有一人经营。我去时还以为会无功而返,没想到他将我宋氏的东西保存的不错,”宋世澈摊开手,“喏,我要取的就是这物。”
只见宋世澈的手心摆着几只长命锁:“其实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那时我给孩子们打的,当时正值兵荒马乱,此物便先寄存在了陆蟒这里。再后来我留在雪魂数年,直至今日才有机会重回此处。可如今时过境迁,我的孩子们也……只剩下了瑾离一人。”
宋世澈无声叹息道:“待符清的事情彻底结束,我便可安心回到雪魂峰了。我听瑾离说,楚尧一直想要个孩子。等我回去了,他二人便不必再有那么大压力了。”
烛玉潮又和宋世澈聊了几句雪魂峰的事,楼符清便端着饭菜回来了,宋世澈借口有事告辞,便离开了石宫。
“京瑾年什么意思?”烛玉潮问。
楼符清弯了弯唇:“他来投诚,想要继续当大祭酒。好不好笑?”
烛玉潮一怔:“你是说他逃窜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舍不得放弃大祭酒这个位置?恐怕有诈吧?”
“京瑾年之前可都是一直巴结楼璂的,现在他死了,不得找个新主子?京瑾年的命我本不想留,但长缨前辈曾交代我,若遇到此人定要留一活口。我心想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便先叫人将他押在蕊荷官府了,到时与你我一同回宸武再说。”
“既然是师父的意思,那便如此吧,”烛玉潮忽然发现了什么,她抬手用食指点了点楼符清的鼻尖,“这痣生得可真是位置。”
“其实我小时候是没有这颗痣的,有回惹怒了陆嫔,她便朝我扔东西。我偏头一躲,那飞来的护甲恰好划在我鼻梁上。等那伤好了,我竟莫名多了颗痣来,”楼符清笑了笑,随即舀起一勺白粥,放在唇边吹了吹,“不说这个了。娘子今天还好吗?”
烛玉潮的指腹抚过楼符清鼻尖黑痣:“不好。王爷叫了这么多人来陪我,我聊着聊着都有些乏了。还有,今日为何只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