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却久久未曾动筷。
楼符清分明忙到焦头烂额也会来, 今天为何突然让付浔代送?楼符清去干什么了?
烛玉潮拿筷的手渐渐渗出冷汗, 她不禁有些心慌。
眼看着面前的两盘小菜彻底凉透, 烛玉潮一拍桌子,起身走了出去。
得先找到云琼。
烛玉潮在石宫内环顾一圈, 对上了宋世澈凝重的眼。
“世澈叔?”烛玉潮惊疑不定。
宋世澈步履匆匆,且直奔她而来。烛玉潮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等待着宋世澈开口。
终于,宋世澈对烛玉潮点了点头:“我已在昨日找到贺星舟的行踪,他目前很安全。”
烛玉潮听见这句话,微微松了口气。
宋世澈继续说道:“如你所料,符清的确有阻止过贺星舟来见你。”
烛玉潮心道:幸好自己这几日没冲动和楼符清提过贺星舟,不然他要是一激动对贺星舟下手怎么办……
“我之所以选择此时来找你,便是因为楼符清和云琼同时外出,此时石宫守卫相对松懈,方便带你出去和贺星舟一见。”
烛玉潮双眸一亮:“现在就去见他吗?多谢您,世澈叔!”
宋世澈点头:“你先换件衣裳吧,这样太招摇了。”
如宋世澈所说,二人很轻松地离开了石宫。
烛玉潮想起被宋世澈打晕的侍卫们,双手合十道了个歉。
宋世澈将烛玉潮带到一人少的小路上:“好久没出来了吧?”
“是啊,”烛玉潮随口道,“世澈叔那日和我说的事,我想了很久。等我今日和星舟解释清楚,想必心中也会轻松很多了。对了,他现在在哪里?”
宋世澈道:“贺星舟告诉我,他会在一个你和他都知道的地方等你。”
烛玉潮会心一笑:“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贫民窟在蕊荷疫病之后修补过一次,如今的贫民窟已由蕊荷官府接管,年纪尚小、没有劳动能力的流民会有相应补贴,不必再风雨飘摇了。
烛玉潮停在一新建的屋舍处,她猜测贺星舟会出现在此处。
因为这是她和星儿曾经的住所。
“吱呀——”
门突兀地被打开了。
“你们是什么人?”颓废的男人警惕地打量着烛玉潮和宋世澈,“是官府……不,是新来的商贾?”
时过境迁,此处已然易主了。
烛玉潮慌乱地摆摆手:“不,我只是走错了。”
男人这才关上了门。
烛玉潮惊魂未定地离开了那里,宋世澈观察着烛玉潮的神色:“你以前就住那种地方?”
“嗯。”
见烛玉潮兴致不高,宋世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再找找吧。”
烛玉潮点点头,在贫民窟中寻觅着贺星舟的身影。终于,她看见了那人立于墙后的背影。
熟悉的柳绿衣角随风而动,烛玉潮惊喜叫道:“怎么在这里等我?”
贺星舟却没有回头看她。
二人距离是有些远了,烛玉潮又往贺星舟的方向走近了几步,扬声叫道:“星舟?”
……依旧没有回应。
这一次,烛玉潮终于感到了不对。
她快步走上前去,终于得见墙后的真正场景。
什么拒绝贺星舟、什么要和贺星舟好好说清楚,都在这一刻被烛玉潮抛之脑后。
只见一把锋利的短刀刺入了贺星舟的要害,他僵直立于原地,血不断地从胸膛里滋出,在地面汇聚成一滩鲜红!
烛玉潮沿着那把短刀看去,利刃的主人正惊恐地看着烛玉潮。
“符、清?”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了。
就在此刻,贺星舟终于僵硬地抬起头,望向烛玉潮。
烛玉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朝贺星舟扑过去的,只知自己反应过来时,贺星舟已无力地躺在自己的怀中。
“我带你去医馆!”
烛玉潮用尽全力托起贺星舟的身子,却听见身下人微弱的声音:“不要做无用功,我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知道来不、来不及了……”
说完这句,贺星舟的双眼变得空洞:“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啊!”烛玉潮哽咽道。
贺星舟动作迟缓,血与泪一并从眼中流出:“是我一直纠缠你才铸就了今日的恶果,现在、现在我走了,你便可……可安心……”
烛玉潮不知所措地看着贺星舟苍白如纸的面容,心中一阵绞痛袭来:“什么走不走的?不是这样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贺星舟嘴唇嗡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鲜血却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溢出,他已完全没办法发声了。
“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星舟,我们还没有……”
贺星舟用最后的力气捂住烛玉潮的嘴,对她做了一个口型。
“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