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啦。”老人一声长叹。
烛玉潮没听懂老人的意思:“什么?”
老人垂下双眸:“星儿啊,是个没父没母的可怜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卖到这儿来了,所以他亲娘亲爹是谁我们都不太清楚。村民们日子不好过,没人愿意抚养这孩子,但见到他,还是乐意给他口饭吃。
直到那年蕊荷大雨,一个眉目如画的姑娘来到了我们村里。对了,星儿这名字便是她起的。”
烛玉潮问道:“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老人却摇了摇头:“她见我孤身一人,便主动问我需不需要女儿。我见那姑娘会来事便答应了,之后一直叫她囡囡,囡囡的。而星儿,也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孙儿。”
烛玉潮算了算时间,猜测道:“囡囡是不是穿着一袭蓝衣?戴着面具、手中拿着一把水剑?”
“那倒不是,你说的是长缨吧?我见过她。”
“您竟见过长缨?”
“我还知道她本名叫周暮呢。还记得长缨刚来蕊荷的时候,蕊荷宫哪个人不认得她把那剑?可后边儿长缨二字便成了禁忌。怎么,那狗皇帝现在不堵我们老百姓的嘴了?”
烛玉潮弯了弯唇:“长缨是我师父,之前那位‘狗皇帝’已经死了,如今宸武换了新皇。想必不久之后,您又会再次听到长缨的消息。”
“你师父?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竟能得长缨青睐,真是不容易,”老人眼中多了几分赞许,“话说回来,我们囡囡也会武呢。那时候有一伙人来村子里偷钱,三两下便把那盗贼撂倒了!那招式,看得我眼花缭乱的。”
烛玉潮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村子里走水时囡囡在哪里?”
既然囡囡武功高强,探察力必然高于他人。
然而,老人颤抖地闭上了眼:“囡囡啊,在走水之前的一个月就去世了。她死前留给我一封信,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刚来村子时身上的伤已经很重了,苟延残喘了几年已是奇迹。不过幸运的是,星儿那日出门采果子了,他也算是逃过一劫吧。”
囡囡之事太过蹊跷,令烛玉潮十分在意,她咬了咬唇,终是说道:“奶奶,我能不能看看囡囡的信?”
由于老人先前的阴晴不定,烛玉潮有些担心她会拒绝。可这一次,老人什么也没说,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了那封泛黄的信笺,递给烛玉潮:
“我识字,却没念过什么书,所以囡囡写的这些,我也只能看懂大致的意思,没法儿全部理解。你方才说自己曾经在蕊荷学宫念过书,应该能知道她写的这诗的意思吧?”
烛玉潮察觉到老人期待的眼神,这才明白老人为何会如此轻易答应自己的请求。
这信里写的便和老人方才阐述的一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直到烛玉潮看到最后一句话——
“止酒情无喜,停轺一望家。”
第145章 这一切不过是嘉王设下的局。
止酒情无喜, 停轺一望家。
这上下句并非出自同一首诗,若单单解释本意,倒也能解释得通。不过, 若论深意,便值得思索一二了。
烛玉潮抬眼看向老人。她既说自己没读过什么书, 那么这句诗最大的可能性便是……
藏头诗。
“止停、止停……”烛玉潮的双眼骤然睁大, “京芷葶?!”
在千秋寺时, 周暮曾将自己的往事倾数告知烛玉潮。那时京瑾年对周暮说的是, 京芷葶已死于护城河中。
而楼符清的说辞则是京芷葶逃离叛党追杀后,在宸武皇城隐姓埋名。
难道他们都各有隐瞒?
倘若囡囡真的是京芷葶,那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宸武啊!而且,若烛玉潮猜测为真, 那当年放火烧村恐怕也与京芷葶脱不开关系。
老人见烛玉潮神情复杂,迫切问道:“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诗与前宫主有关?”
烛玉潮先将自己猜测的事告诉老人, 随即道:“仅凭这诗句来说证据还是太过单薄了,这也都是我的猜测。毕竟我从未见过京芷葶。”
老人愣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对蕊荷宫发生的事情也略知几分,按你这么说来,囡囡确有可能是……”
屋内沉默许久, 小福虽听不大懂发生了何事, 却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
最终, 还是老人先行开口:“说起来囡囡还是星儿亲手葬的, 他那么小便经历了分离,却一滴眼泪也没落。有的村民就说他是白眼狼, 可星儿告诉我,囡囡提前叮嘱过星儿,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他哭。”
烛玉潮哑声问道:“为什么呢?是因为男子有泪不轻弹吗?”
老人却摇了摇头:“囡囡的性子便是那样,什么东西都看得轻,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烛玉潮心中又冒出几分疑惑来。京芷葶分明是野心勃勃的,可在老人口中,却是